六丈见方的庭院,中间两条十字交叉的石径。正北通向会客的正堂,正东通向杨盈昏睡的厢房。中间隔了一棵蓊蓊郁郁的庭树和两排剑拔弩张的侍卫。
安国的引进使团站在正堂前的台阶上,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杀出来想逼一个真相,却不料遇上的是图穷匕见的状况,都怔在当场——只除了那个迄今都还没开过口的引进使。
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只听一声金清玉润的浅笑声:“哟,好大的阵仗,看来真是心虚了。”随即,锦袍玉带的引进使轻抬皂靴,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宁远舟面前。他甚至比宁远舟料想中还年轻些,身上却已有了战场杀伐才能淬炼出的锋锐,虽比宁远舟略矮些,气势上却并不落下乘。
他上下打量着宁远舟,语气竟很温和:“这位,莫非是六道堂的宁大人?”
宁远舟拱手一礼,道:“正是在下。”
引进使目光一深,道:“朱衣卫说你是来充数的,可看样子,这使团里真正做主的是你啊?”便提议道,“要不你来拿个主意吧。本使与礼王殿下地位相若,礼王若是刻意避而不见,便是对我大安无礼。”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宁远舟,依旧是不徐不急的语气,周身气场却已阴寒下来,“要么,让本使进去探病,要么,各位索性就此打道回府?”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随从也拔出刀来。
两方人马对峙,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宁远舟面上平静,脑中却飞快地思索着,他缓声道:“引进使何需如此?若想拜见殿下,宁某带路便是。但殿下尚在病中,还请大人务必屏声静气,否则,若是因此而加重了殿下病情,只怕大人也难以向贵国国主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