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急了,忙去按他的嘴:“呸呸呸,大吉利是,你好不容易才好了点,怎么能又这么咒自己?”
“这不叫咒。”元禄认真地看着她,“打小我知道,我这心疾活不过三十岁。我没法安排自己怎么生出来,怎么死总可以想想法子吧?总不能因为自己注定要短命,就成天提心吊胆地等死吧?”
“可是……”
元禄道:“宁头儿懂我,所以这回才带我出来。人这一辈子吧,总得轰轰烈烈一回。就像公主你,要是随便嫁个驸马过一辈子,过两年就没人记得了。可这回好了,等到了安国见了他们皇帝,你就算死了,国史馆至少也会给你修行状、立传记,什么女扮男装,什么果勇英奇,至少四行字!”
他说着便又眉飞色舞起来,还比手指给杨盈看。听他说到修史时,杨盈也不由面露神往:“真的?!皇嫂跟我讲过,说是帝王将相,一生最大的荣耀就是在史书里有个好名声。”
“我骗你干嘛啊?所以你可得赶紧好,在那些安国官儿面前好好表现,拿出一国亲王的气度出来。千万别再哭哭啼啼的了啊。啊对了,你刚才还想死?”元禄便故作惊奇地看着杨盈,促狭道,“不会吧,为个郑青云就至于这样?”
杨盈胀红了脸,连忙辩解道:“没有的事!我就是、我就是为因为又害大伙受伤了,心里内疚,一时想不开来着,才不是为了郑青云呢!那个混账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等着,天一亮,我就可以镇镇定定地去见那个长庆侯!”
元禄鼓掌道:“说得好!不愧是我们大梧的礼王!”
杨盈便也学元禄的样子盘腿坐直,认认真真地和他讨论起来:“你帮我出出主意,如果到了安国真有个万一,我要怎么死,才能在史书上写得好看一点?我想穿花钗鞠衣,这是公主最正式的礼装,我只在长姐出降时见她穿过。”
元禄道:“服毒!我去帮你找老钱配上好的药,脖子一仰喝下去,一点都不痛,就睡着了,保证凉了以后不会脸色发青!”
杨盈也来了兴趣,眼神一亮:“真的!老钱还会这个?那能不能让配得更好喝一点,最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