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如昨日那般打扮,华服玉冠,挺拔俊秀,却不比昨日那般冷漠孤傲。那双天生带笑的黑眼睛里含着柔光,待人如春风扑面。见钱昭出门相迎,温和地同钱昭寒暄几句,便随钱昭一道走进院子里。
一路上他态度始终亲和有礼。只在踏入正堂前,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突然站定,目光如箭一般看向高处。
宁远舟原本藏身在对面隐蔽处,不过稍稍侧头查看,便被他目光捕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李同光淡淡一笑,冲宁远舟拱了拱手,便施然进了正堂。
待他进屋后,躲在宁远舟身边的元禄才轻舒一口气,感慨道:“长庆侯那眼神,怎么跟如意姐一模一样?难怪是她教出来的。宁头儿,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和如意姐……”
宁远舟忍无可忍地弹他一脑蹦:“够了。连你也来管我的闲事?”
元禄捂着脑袋,认真地反驳道:“这哪是是闲事呢?你和如意姐就是使团的主心骨,缺了谁都不行。你们俩出问题了,大伙肯定担心啊。”
“如意是使团的主心骨?那我呢?”
“您是我们在六道堂的头儿,”元禄解释着,“可是这是使团啊。如意姐,殿下、杜长史,他们都不是我们六道堂的人。托大点说,要想救回圣上,包括我在内,使团缺了谁都不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使团的主心骨。”
宁远舟一怔,不由思索起来。
元禄又道:“你明知道我心力不济,但你从来不拦着我到处跟你拼命。可您为什么偏偏就非要让如意姐离开呢?换我是她,我也会生气。”他便装出女声,学着女孩子的模样控诉,“骗人,还说喜欢我,你明明待元禄比待我更好!”
宁远舟啼笑皆非,“你这小子。”却也知道元禄说的是正经道理,心中实则已经想明白了。便无奈地笑看着元禄,道:“等李同光一走,我就跟你如意姐赔罪认错去,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