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猛然抬脸,原本呆滞的眼睛中瞬间被注入了生气。”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
两人踏着假山的台阶走进亭子里,亭外一墙爬藤月季盛开,夕阳暖金色的余光映照在花藤上,宁馨静谧。李同光望着那花朵,心中抗拒与偏执一时散去,心中就只剩一片空茫,和渐渐如浮尘般沉落堆积的痛苦。
宁远舟走到亭中石桌旁,道:“这是六道堂在安都的分堂,四夷馆太打眼,有些话在这里说更方便。”
李同光眼中精光一闪:“你把你老巢暴露了?难道你不怕我——算了,你有什么什么办法让师父肯理会我?”
“你之前对她说过什么?”宁远舟问道,“‘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走了,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同光沉默了。
宁远舟叹道:“对小娘子说这些话是大忌。你不能总是强调你要什么,你想什么。你得站在对方的角度替她考虑,想想她要什么、她喜欢什么。你也不能只是仰望她,乞求她的垂怜,你得和她一样更强大,得尊重她,保护她、帮助她。这样,她才不会一直把你当作小孩子;你在她面前,也才能被当作是一个配和她并肩而立的真正男人。”
李同光如有所悟,低声重复道:“保护她、尊重她、帮助她,并肩而立,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宁远舟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还得多练练养气的功夫,不仅是所谓的城府,还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控制自己情绪。男人为情所困,疯魔而失去理智……这样的故事,也就只能在话本里感动人,现实中的小娘子要是碰到了,只会退避三舍。你喜欢坐在元禄的雷火弹边上吗?”
李同光下意识地摇头。
“那就对了,那你的师父也不会喜欢。”
李同光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