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恢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她引着邓恢的手靠近自己的胸膛,诱他刺了下去。
他们一个是朱衣卫的指挥使,另一个曾是朱衣卫的左使,都是当世顶尖的、心思缜密的杀人高手。如意赌邓恢已然有所触动,也赌邓恢能领悟她的用意,肯放她一条生路。而邓恢果然一刀刺了下去。如意闭息陷入了假死。
给如意验尸的都是邓恢安排的朱衣卫。纵使察觉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自然也不会戳穿,反而都尽心替他们掩饰。而安帝彼时气急败坏,见匕首正刺在如意心口,丝毫也不觉得如意还能有任何活路。虽踢了她一脚,却也没想到该上前探一探她的脉搏。
如意就这么蒙混过关。
那一夜朱衣卫官衙中庭夜外,柴火架上烧的自然不是如意的尸体——那一夜死了太多的人,足够寻一具与如意身形相仿的尸首,用人皮面具一装扮,便真假难分。
如意的“尸首”在柴火架上燃烧,邓恢在廊下与李同光说话时,如意就昏迷在游廊边一间屋子里,浑身是血地躺在病榻上。榻边,卢庚忙碌地为她治疗着伤势,银针拔出之后,她的胸脯终于再次微微起伏。
今日傍晚时,卢庚跳下马车将装着“如意骨灰”的瓷罐递给李同光时,如意和邓恢就坐在马车里。
彼时邓恢脸上已不再带有那种虚假的笑,一如常人般看向如意,问道:“你真的忍心不告诉他你还活着?”
如意气息虚弱地半躺在一旁,断断续续地说道:“任辛已经死在你们两个手上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任如意。”
邓恢一笑,语意中有几分调侃,更有几分深意:“果然不愧是从白雀升上来的,真够无情,真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