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有些奇怪,他为何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也不知李澈信没信她这番肺腑之言,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模棱两可地道:“是么,原来我竟是娶了个贤妻。”
她是这样认为的没错,但听他说出来,萧时善不免脸颊发烫。
李澈朝她走近一步,头顶的日光被他遮住,萧时善有些不自在,裙下的绣鞋动了动,没等她挪开步子,便被他握住了手。
李澈捏着那只羊脂白玉般的玉手,垂眸把玩,“烫着脚了吗?”见他就躲。
萧时善闻言有些讪讪,她现在哪是烫着脚了,分明是被他烫到手了。她的眼神飘乎,往后面瞟了一下,见丫头们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往这边窥探的,这才松弛了下来。
说起来,萧时善也是欺软怕硬,他不在意的时候,她就敢伸伸脚尖试探着踩一踩,但凡他强势了,她其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澈道:“我后日启程,帮我把行装收拾出来。”
萧时善嗯了一声,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方才就是这样打算的,难道她说得还不够诚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重点大概是在前半句上,他是说他后日就走,这个时候她难道不该表示点什么,比如像她之前话中所言的不舍,可是萧时善的脑子愣是没想到那里,等她想到的时候,他都不知走了多久了。
她这般表现跟她口中信誓旦旦的话可是大相径庭,萧时善都忍不住敲了敲自个儿的脑门,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呢,下次可要警醒些。
一径回了凝光院,她叫了人来给李澈打点行装,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才收拾得差不多。
看着收拾出来的行装,萧时善点点头,吩咐道:“单把夏季衣裳拿几件换洗的就够了,倒是常用的药物得备上些,照着药匣里的药物再配上一份,要是院里没有多出来的,就趁早让人出去买,对了,去回春堂买两盒观音膏和一瓶金衣祛暑丸给夫君带上。”这观音膏治疗外伤有奇效,能迅速止血生肌,而那金衣祛暑丸顾名思义是用来祛暑的药丸子,就是价格贵了点,但她如今手头宽裕,不介意给他花银子。
常嬷嬷见姑娘收拾得起劲儿,心里却只想叹气,一边叠着衣裳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那书斋在什么地方,离着国公府远不远,玉照堂不也挺安静的,怎么还要去府外呢?”
萧时善低头查点东西,随口回道:“四公子不也去书院读书了么,哪有一直在家里待着的。”要不要再带些香料,算了,总会有人给他想到。
常嬷嬷心道那能一样么,四公子可没娶妻,跟姑爷的情况不一样。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分开,姑娘这都独守空房大半年了,放在别人身上,怎么会没有埋怨,姑娘倒是守得滋润,脸蛋养得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来。
收拾完东西,萧时善命人送去了玉照堂,喝着茶歇了一会儿,然后让人叫来了碧荷碧珠,这是她给李澈挑出的丫鬟。
这两丫头人机灵,又很有眼力见,名字也取得好,连起来就是珠联璧合,萧时善是相当满意的,李澈也应该会满意。
晚间萧时善去荣安堂问安,老太太等人已经知道了李澈去书斋的事情,想来是他亲自来跟老太太说过了。
与季夫人的态度不同,萧时善瞧着老太太好像不那么高兴。
别看萧时善不是季夫人心目中合格的儿媳妇,季夫人也未必是老太太心中合格的儿媳妇。
季夫人的性子孤傲,在哪儿都不是合群的那个,当然这也是因为季夫人有她傲气的资本,做姑娘时,她自身的容貌才学就远超同辈,嫁人后夫君和儿子又极为争气,正是日子过得舒心,这么多年来,那孤傲的性子不仅没改还变本加厉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太太也不是说让老大媳妇儿变个性子,只是在某些时候,还是能被她给气到。
三郎才回来了几日,就被她赶去了书斋,尽管李澈跟老太太说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但老太太可不这么认为,“你也不用替她说话,我还能不知道她,才学那是没得说,只是这人情世故上何止欠缺了一点半点!”
老太太这话还是客气的,季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能在那点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她那是心里明白却不屑于去做,要不是身份摆在那儿,没有什么让她卑躬屈膝的事情,她换个人家试试,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