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一个劲儿地摇头,额头有些汗湿,她什么都不吃了。
他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不论她此刻多么楚楚可怜,也没换回他半分心软。
李澈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袍上,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声音温和暗哑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帮我解下来,仔细地看。”
萧时善一点都不想看,可他这会儿狠心又严厉,她又向来有点欺软怕硬的毛病,一咬牙把他的衣袍拉了下去。
第六十章
萧时善破罐子破摔地往下一拉扯不仅毫无情趣可言, 还显得有些粗鲁,她的脖子别到一边,竟还让她摆出了几分英勇就义的架势。
李澈垂着眼睫, 瞧着她纤细白皙的粉颈,拨开她的衣襟,漫不经心地揉动了两下,“我是这么给你解的?”
“你别……”萧时善压下嘴边的轻呼,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仰头看着他道, “我看还不行么?”
李澈抬手抚了一下她额头微湿的发丝, 吻了吻她的唇,“继续。”
成亲这么久以来,萧时善头一次面对面地去看他,之前撞见他换衣服,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让她睁开眼睛看他,别提多难为人了,仿佛眼下是她在被他细致端详。
她快速地瞄了一眼, 就像被烫到似的低下了头,抓着丁点衣角扯来扯去, 似乎看清楚了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看清楚了吗?”
萧时善赶紧点头。
李澈拢了一下衣衫, “左肩上几道抓痕?”
什么抓痕,左肩上怎么会有抓痕,萧时善没想到他居然还要考她, 抬眼瞧过去, 他已经把衣衫拢起来了,连作弊的机会都不给, 她瞅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说道:“一道?”
“你在问谁?”李澈微微侧头,他的骨相优越,俊眉修目,墨发从肩头垂到身前,分外高彻神清,清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萧时善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抱住他的腰,柔声说道:“我那是不忍心看,伤在夫君身上,让人瞧了怪心疼的。”
她也是没法子,在有些事情上,他出人意料的大度,譬如对待钱财,他是毫不吝啬,人家出身好,不把那点东西看到眼里,更不会插手她的嫁妆。别看这点事情,多少勋贵人家都做不到,有些人家看着不错,实际上瓤子已经空了,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光,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自然就打起女方嫁妆的主意,远的不说,她爹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种事情没有拿到台面上讲的,但私底下却不少见。
再者让她意外的是,他对她那些出格的行为也持有相当大的宽容度,那次赌龙舟的事,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哪知他是看得门清,只是没点破罢了。连她都认为自己私下跑去赌钱是件出格的事,但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头更是带她去了谷园,在她表现出对那片林场的兴趣时,他也没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女子向来以贞静贤淑为要,萧时善已经尽力规范自身言行,可真到了事上,还是会原形毕露,不过后来她渐渐地琢磨出他根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挑她的错,倒是她自己太过谨慎小心。
如此看来他确实算得上宽宏雅量,然而在某些事上,他又寸步不让,不是一般的苛刻严厉,偏偏最让萧时善苦恼的是,她根本弄不清所谓的“某些事”究竟是哪些事,只能凭着感觉乱打乱撞。
李澈轻嗤了一声,亏她说得出口,萧时善不光说得出口,还身体力行地证明她所言不虚。
为了表示她果真心疼得不行,她转过身子,掀起李澈的衣襟,凑到他的左肩处,嘟起嘴巴吹了吹,上头还真有两三道抓痕,可想而知是出自谁手。
萧时善有点心虚,什么羞涩都甩到了九霄云外,她吹了两口仙气,又拿眼瞄一瞄他,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我去给夫君拿点药膏抹一下吧。”比起给他宽衣解带,还是这样关怀体贴她更拿手些。
可惜李澈用不着她的温柔体贴,她把端茶倒水这些活计挨着问了个遍,眼见他的眉心微微蹙起,萧时善也不当那贤惠的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悄声道:“那你不能动。”
李澈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男子的衣衫比女子要简洁许多,萧时善动作再慢也没什么可脱的,这次她倒没扫一眼就了事,为了防备他考验人,硬逼着自个儿去瞧,宽肩窄腰,身体线条流畅,不得不说不仅不难看,还有种说不出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