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管事婆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让人去通知葛夫人,又找了软轿来抬人,因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有了身孕,二房那边一早就备好了产房和接生婆,只是事出突然,着实让大家有些手忙脚乱。
萧时善跟着去了趟二房,跟葛夫人把事情说了一下,毕竟当时她也在场,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不多时,二公子李溯匆匆赶了过来,在产房外头满脸焦急地来回走动,老太太那边也着人询问了好几次。
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迟迟没生出来,产房里传出痛苦的叫喊声,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当李澈来接她的时候,萧时善才发觉自己的手都是凉的。
第八十五章
回到凝光院, 萧时善先去了净房,由微云伺候着解下衣衫,她扭着身子往后瞅了瞅,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眼里迅速漫起一层水雾,萧时善差点叫出声来,她攥着美人榻上的扶手,硬是咬牙忍了下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她开口说道:“我疼得厉害, 快给我瞧瞧,是不是磕红了?”
如今天冷地滑,地上有积雪残冰,即使打扫园子的婆子再勤快,也不可能顾及到角角落落, 摔到这种冷硬的地上,一股湿冷的寒气直往体内钻,在冷些的地方还好些, 一进到温暖的室内,这种疼痛便愈发明显了。
原本是想挑条近路走, 哪知会遇到这种事, 萧时善往前趴了趴,感觉一只手在她的腰侧触碰,她立马转头看去, 因动作太快, 一下扯到了身子,痛得几乎跳起来, “哎呦——”
“趴好。”李澈摁住她的脊背,眉头紧蹙,视线落在她的腰后侧,那处何止是发红,已经是一片青紫。
萧时善不自在地抠了抠身下的软垫,微微挪了下身子,她身上着了条素色薄纱裤和银红肚兜,薄薄的绢纱隐隐透出玉润肌肤,随着她轻微地挪动,勾勒出挺翘的臀和修长绢白的腿儿。
挺翘浑圆之上是纤细腰肢和纤薄脊背,几缕乌黑的发丝落在颈后白生生,水润润的肌肤上,仿佛能掐出水来,唯独腰侧的青紫刺目碍眼。
萧时善自己看不着,但疼她是知道的,见李澈不作声,她还以为伤得不明显,心里略有可惜,这就相当于白遭了罪,别人还只当你不痛不痒。
她歪过头去瞧他,难得看到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到底是伤得重还是不重,莫非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她不由得为自己分辨了一句,“真挺疼的。”不是她为了邀功装模作样。
李澈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疼?”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萧时善身上疼着,心里也不服气,她又不是能随意摔打的物件,怎么就不知道疼了。
她抿了抿唇,别过头去,脸颊贴在手臂上,自己越琢磨越心堵,没一个领情的,她还不如躲得远远的,逞这个能做什么。
李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了瓶药油,他把药油倒在手心,搓热后贴到了她的腰上,垂着眉眼不轻不重地揉动。
萧时善眼睫微动,紧绷着身体,咬着手指骨节没吭声,他的动作细致,力道适中,适应了之后,她的身子逐渐松弛下来。
上完药,李澈洗过手,把她抱到腿上淡声道:“这次怎么就知道挺身而出了?”
谁让她运气不好碰上了呢,当她愿意挺身而出啊,萧时善睨着他道:“我若是袖手旁观,但凡二嫂有个闪失,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静了几息,李澈握着她的肩头,摩挲了两下,看着她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先顾好自己。”
萧时善琢磨好的话全都没了用处,有点反应不及地看了看他,随后垂下眼皮揪了揪发丝。
这话听听就好,信以为真可就傻了,但这种话听着实在顺耳,她忍不住往他身前靠了靠,盼着他再说几句话哄人,她都没怎么被他哄过,有种新奇的别样滋味。
萧时善拿眼去瞅他,可他竟然什么都不说了,她抬手搭在他的身前,轻声细语地开口道:“我知道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我想太多,倘若二嫂出了什么事,我也心里难安。况且都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这也是应当的。”
说完这番得体懂事又分外违心的话儿,她眼巴巴看向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总该知道自己娶了个怎样的贤惠人了。
李澈倒是认认真真听完了,握着她肩头的手缓缓上移,抬起她的下颌,在萧时善的注视下,他抚着她的脸庞道:“你还是伤得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