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怕了她了,还是不要出宫的好。
夜里两人依偎着,他给她讲故事。
清晨,宋知枝睁开眼睛,他还在身侧,她忽然玩心起,放轻动作,找出他怀里的药匙解开自己脚上的链子然后锁到他的脚踝上。
一切做完,她笑着蹑手蹑脚下床,期待他醒来看见自己脚上链子的样子。
宋知枝去外间,压低声朝陶姑姑要避子汤。
陶姑姑很是不赞同:“王爷登基在即,您这辈子注定出不了宫何必再喝避子汤?越是早些生下孩子越是对您有利。”
“男人啊,有情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就怕无情的时候,毕竟情会变,孩子不会变。”
“我知姑姑说的对,”宋知枝道:“可是我不愿算计王爷。”
“我不愿用孩子对他索取,为自己索取好处,我爱他。”
“他的身份比以前更贵重,该同他婚配的是大家族的女子,不是我这样的,我生孩子是给他添纷争,他面对的纷争已经很多,我不想再给他添一重。”
“姑姑,他给我已经很多,我很知足,以后若是他变心了,我也没关系的,我不想去想那么多,我现在很开心,您就让我好好待在他身边,好好爱他,不要再说这些,好不好?”
宋知枝那点子小动作又怎么可能瞒过他,他不过是成全她玩一玩情趣。
内室,他将这些话听进耳里,只觉得心都要酥化了。
原来,这就是被人爱的滋味吗?
无人知道,这个从记事起,断过腿,被几次三番打进泥里从不哭的男子,此刻眼尾猩红,身子蜷缩着抱起来。
过了很久,直到他确定自己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异样才起身,他双手拽住链子的一瞬间忽然又该了主意,拖着链子下床走到床边,推开窗。
“宋知枝--”
宋知枝原本正折起双腿在廊下喂大狼狗,听见声一回头,就看见男人双手撑在窗户上,劲瘦流畅的手臂线条,学蓝色的寝衣,长发披散在后背,露出一段雪白脖颈,俊美矜贵,贵气玉立。
“拿来。”他朝她伸手,“乖,给本王。”
“您要这个吗?”
宋知枝摊开掌心,一枚银质的药匙,她将药匙往天上一抛,豁的扔到远处,“猛男,快去追。”
她自己也如蝴蝶一般轻盈跑出去,银铃一般的笑声飞舞,一阵春风吹过,梨花瓣纷纷扬扬如雨。
春日阳光正好,少女的裙摆如风,笑颜比春光更明媚。
天下有什么比这更动人呢。
储司寒眼睛微微眯着,“穆让,告诉刘
最,赏胡月梅全尸,准她安葬,有最后的体面。”
胡月梅,便是曾经的梅太妃。
这一天,即将登基的新帝颁布了第一道旨意,废黜肉刑,改肉刑为城旦舂,笞刑,市刑,施仁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