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显然是李瀍的宅子,那她要找的人还得去别处寻。
晁灵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按照假母的说法,那人去年获罪被贬,虽然天子当时曾许诺:“国法当尔,无它忧。”,但原有的优厚待遇肯定是保不住的。
假母距离长安千里之遥,音信不通,不知道原先的宅子已归了颍王,也不奇怪。
若此事真如自己所想,她就得从冷僻的院落查起了。
夜色深深,一名内侍在春寒中哆嗦着,端着一碗半冷的汤药进屋。
与其他王宅相比,这间屋子里的布置显得十分寒素,内侍皱着眉走进寝室,来到床榻边掀开帐帘,对着帐中正在咳嗽的人低声道:“殿下,请进药。”
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伸出帐外,接过了药,片刻后又将空碗递回内侍手里。
内侍接过药碗,竟连道一声告退都懒得,直接转身离去。
“成天汤药不断,扰得人不得安歇,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那内侍翻着白眼抱怨,脸上显出老大的不耐烦。
他前脚刚跨出堂屋,后脚晁灵云便从暗处闪出来,回头盯着他的背影望了一眼,才转身摸进寝室。
寝室里一灯如豆,借着微弱的光,晁灵云悄悄掀开帐帘,扫了一眼帐中人。
躺在帐中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蹙眉闭眼,满脸病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晁灵云心中顿时有了底,心想此人多半就是她要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