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灵云猝不及防,只能惊惶地睁大眼,望着他发愣。
李怡不等她答复,又继续问:“还是说,你的假母与李德裕其实早已有往来?我记得,李德裕曾经做过浙西观察使……”
“十三郎,”晁灵云突然出声打断他,心慌意乱地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憎恶王守澄和郑注,只是出于道义。”
“是吗?”李怡深深地凝视着她,低声道,“那就好,若他们还在一味地利用你,那我真不知道‘道义’二字该怎么写了。”
他忽然说这些话,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晁灵云握紧拳头,手心微微出汗,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转天到了莒王出殡之日,李怡一早便与众亲王出城送殡,晁灵云也要带着一车祭品前往城外设路祭。
临出发前,她稍稍掀开车板夹层,往里头塞了一只水囊、三张饼、一包肉干,甚至还有好些个桃子,直到车板被里头的人“咚咚”敲了两声,她才悻悻地收手,将手里最后一只桃子塞进自己嘴里。
吃好点儿什么时候都不会错,晁灵云秉持信念,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登上马车,冲家丁扬手:“出发——”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光王宅,缓缓前往城门。晁灵云躺在车中闭目养神,随着腹中胎儿渐长,她越来越容易疲惫,这会儿听着规律的车轮声,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在车厢轻微的摇晃里陷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马车突然狠狠一晃,将晁灵云从睡梦中惊醒。
她立刻警觉地坐起来,掀开车帘,不动声色地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