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日她刚进师父的宅子,竟撞上宅中一片兵荒马乱。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宝珞,这次也慌了神,脸色苍白道:“你来了?今天我没法招待你了,我马上要去一趟颍王宅。”
晁灵云忙问:“出什么事了?”
“郑中丞要出事了。”宝珞一边张罗着备马,一边说,“其实出事的是宋尚宫,可郑中丞坚持要入宫面圣,为宋尚宫求情,我们拦不住她,只好另想办法。”
宝珞说的没头没尾,晁灵云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干脆直接将她往自己马车上拽:“你别忙了,既然是去颍王宅,就乘我的马车吧。”
宝珞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汗,问:“你刚来就走?”
“连你都要出门,师父肯定也不会闲着,我一个人留下来干嘛?不如回家。”晁灵云登上马车,催促宝珞,“你快和我说说,宋尚宫和郑中丞到底出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前阵子宰相李宗闵不是被贬往明州了嘛?谁知昨日宋尚宫突然被打下诏狱,听说是有人揭发她与李宰相有勾结。”宝珞背靠着车厢,忧心忡忡道,“你知道圣上最忌讳什么,宋尚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郑中丞平素与宋尚宫最要好,她见宋尚宫出了事,自然没法坐视不理。可是你想想,先前李宰相是怎么出的事?就是因为替京兆尹求情呀!别看圣上平日宽和仁爱,只要是触了他的逆鳞,谁能幸免?”
一番话听得晁灵云心惊肉跳,面无血色:“都知道圣上不会手下留情,你还去求颍王,能有用吗?”
“我也不指望别的,只求郑中丞能够保住性命。”宝珞握紧双拳,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我等虽是乐伎优伶,被贵人视为玩物,但也知悲喜、讲义气,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郑中丞是我的前辈,更是我的知音,她出了事,我当然要想办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