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见惯了甜言蜜语,或者威逼利诱,却没见过这样不争不求,眼泪滂沱的追求方式。就仿佛剥开所有矫饰,一下子接住了对方最赤诚的心,她慌了神,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跳下自己挖的坑,再三向小杜保证,绝不会像李娃一样抛弃他,才算哄住了傻孩子。
随后几年小杜屡试不第,倒也不曾气馁,整日乐陶陶地寄居在保唐寺中,一边读书,一边盼着元真有空前来相会。
因为年岁相差太多,元真十分羞耻,一直瞒着教坊众人与小杜谈情说爱。又因两个首席弟子都嫁入王宅,一时竟被她瞒得滴水不漏,可惜终究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被两个精明的弟子察觉,在保唐寺逮了个正着。
从此元真便落了把柄在晁灵云和宝珞手里,时常被她们打趣,有事没事都要叫她去保唐寺“烧香”。
元真瞪了她俩一眼,羞恼地撵人:“有这闲工夫,多去准备准备。别跟我耍嘴皮子,没羞没臊的!”
晁灵云和宝珞哈哈一笑,跑去更衣梳妆。
趁着换舞裙的间隙,晁灵云偷偷问宝珞:“圣上立陈王为太子,颍王他还好吧?”
“他好什么呀,差点不准我来献舞呢。”宝珞撇撇嘴,不屑道,“我才不理他,随他发疯去。”
晁灵云就爱她又娇又蛮的性子,忍不住笑道:“你啊,一定是颍王前世的冤家。”
“巧了,他也是那么说。”宝珞乐了,一边对着镜子描眉画鬓,一边洋洋自得,“他心里可恼我呢,我就跟他说,我这辈子就是来找他报仇的,要我乖乖听他的,除非到死那天。”
“你这嘴真是欠打!”晁灵云啐了她一口,又好奇地问,“颍王他怎么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