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与晏家一街之隔,祖父辈交情,沈家世代匠户,其家发迹要追溯到洪熙元年的京城地震,一夜间,屋舍倾圮无数,匠户紧缺,沈山祖上是踏实肯干之人,深受工部尚书赏识,被举荐进京,参与京城皇宫修葺,自此,建立人脉根基,门楣渐显。
沈辙——沈山之父,为人淳笃,依先君人脉,以技能入仕,仗京城望族姜家帮衬,一路高升,官至工部左侍郎,后娶姜家女儿姜贞为妻,姜贞知书达理,亦颇贤能,二人育有一子,单名山字,字博彦。
沈山比晏然大四岁,自幼,姜贞教育他,家族显达,非一人一代之功,而需世代薪火相传,奋飞不辍。做为沈家独子,要锐志功名,万不可玩物丧志,荒废学业。
沈山谨记母亲教诲,加上天性聪明,人又刻苦,十岁成章,十四岁中举,十七岁随父进京历练,二十岁以进士身份入翰林后沈家门楣始大。
沈山一路顺风顺水,如今是文选清吏司的郎中,正五品,赫赫履历,无量前途,良好家世,一等相貌才华,无疑,他是金陵城所有丈母娘眼中的金龟婿。
晏沈两家的关系全靠晏家老太爷维系,晏老太爷去世后,按理说,孙辈不理祖辈交情,也无妨。
故沈山拜访晏家,虽是情理之中,但是意料之外。
晏承恩再次确认来访者是沈大人后,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王氏见他一脸痴像,便知早上苦口婆心的教导,算是白费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对金妈说:“快看看我的妆面,可否见得了贵客?我这钗没歪吧?”
“没,没,我给奶奶照照,”说话的金妈是王氏最信任的老仆,她从袖兜里掏出一面小铜镜。
晏然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转头对晏承恩道:“我现在这个模样,就不见沈公子了,免得让我娘扫兴,”她晃着晏承恩的胳膊,吐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