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晏然感觉浑身哪里不自在,众目睽睽下,她猛地抽回手,脸颊、耳朵连带脖颈难以抑制的火辣辣地哄,刚刚诊脉的举动草率了!
若刚推门而入的不是绮云,孤男寡女,把手诊脉,有口难辨。
闲言猛于虎,她虽不怕,但她不想连累沈山,当官之人最重名声,刚回金陵,根基还没坐稳,如果这时扯出他和“寡妇”纠缠不清的谣言,那她如何对得起一向视她为女儿的沈伯父和沈伯母。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撑着无所谓的样子,晏然眼巴巴地看向厅堂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二伯父来为何事?”
沈山看出她装模做样,起身坐回晏然对面的椅子上,绮云给他换了热茶,谢他的礼,复退回到晏然身后,垂手含笑站着。
两个年轻人默默坐着,任凭时间一点点流逝,都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外面北风,袭云卷沙,萧萧瑟瑟;
堂内故人,心有山海,阒寂无声。
沈山缄口不言,默默品度眼前女孩,这丫头不似以往爱笑了,我还是回来晚了!沈山难过到自责,转念想到晏然搞出来的那档绯闻和婚事,他又想站起来好好痛骂她一番:“纵使你在晏家过得再不如意,可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自己出去找婆家,失败一个,又找一个,你倒是越挫越勇!可要找也要找个身子骨硬朗的,你是多么想嫁人,将死之人都不放过?”
沈山正暗自生闷气,耳边传来晏然懒洋洋的声音,“哥哥若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时辰不早了,我也要起身去静慈庵,给隋夫人送些过冬的食物。”
“你这是驱客?”沈山涨红脸,只感觉太阳穴一突突疼,刚刚我还给你送了两大箱子北方特产,还为你把脉问诊,为你在晏叔父叔母前打掩护、说好话,如今我还没喝完一盏顺心的热茶,你就撵我走?这种感觉不能说是心寒,只能说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