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五姑娘可看中了?听说还是个军户。”赵大马特意强调“军户”二字。
“嗯,是军户,但现在天下太平......军户也未必就要去打仗。”王管院笑着,对赵大马的提醒不以为然。
赵大马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跺脚道:“五姑娘心思单纯,你们可要好好劝劝,天下何时真的太平过?这是暂时此地不打仗而已,你不要忘了,丁亥年的犁庭之战,我大明死了多少人?”
王管院礼貌地笑了笑,他对国家战事并无兴趣。
赵大马接着道:“军户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一旦开战,十去九不回,嫁了军户,就要担心受怕一辈子,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不能只看相貌!”相貌是赵大马最自卑的地方,他虽然不知道情敌相貌如何,但他知道,不会比他相貌更古怪了。
王管院礼貌地点点头,脸上显出认真听的样子。
“你家姑娘年轻,您老有机会得跟她讲讲这个道理。”最后这句,赵大马说得有气无力。
王管院听着“赵大马”酸溜溜请求,心中笑道:“都是男人,我懂,”但脸上依旧没表明自己态度,他知道他的态度不重要。
“赵大马”慌了,他强忍无望的情绪,伸手握住王管院的肩头,郑重表态:“王伯,您知道我对五姑娘的心意,若日后我能娶到五姑娘,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以后自会多多照应,王献兄弟在金陵,以后您身边也没个人,您就把我当成您半个儿子!我一定孝敬您!”
王伯被这个急着讨媳妇,口不择言的后生逗笑了,“赵舍人,你言重了!你也不想想,近日老爷频繁叫你来家里,自是认为你比那康公子好上百倍,这点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赵大马”愣了一瞬,用手连连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啊!是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是当局者迷,赵庸多谢王伯指点。”说罢,他向王管院深躬致谢。
晏然蹲在槐树下,王伯和“赵大马”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想着这个说话总是戳人心窝子的赵三郎,就要成为自己的五姨父,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