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幽谷中,倒影还自照,无人作妍媛,春风发微笑”,晏然心里默念。
“娘对晏然可真好,女儿都嫉妒了!”隋静搂着隋白氏的脖子开始撒娇。
“你嫉妒我?”晏然苦笑,打趣道:“隋大小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我们换着过,如何?你去晏家做二女儿,我来你们隋家做大小姐。”
“我才不去你们晏家,连件新衣服都不给买,这么大了还要穿晴姑娘剩下的旧衣,你娘真是够抠门儿的,自己穿金带银,半两重的金钗,二两重的项圈,我见过的就有五、七个,你爹也不说管一管,随便拿出一个,都够你置办几件新衣裳的。”
“不许妄议长辈,你刚吃人家糕饼时还说要去晏家住,这刚吃完,就变卦了?”隋母轻嗔薄怒,在隋静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以示责罚,“再者说,这些年,我让你读书明事理,怎么连最基本的‘静以养身,俭以养德”这个道理都不懂,晏家哪里是舍不得给然儿添置新衣,只是念着‘节俭'二字罢了,你休要背后胡乱揣度别人心思。”
隋静抿着嘴低头认错,倏地抬头冲着晏然做了一个鬼脸。
晏然也回了一个鬼脸。
隋白氏忽想起一事来,低声跟薛妈妈吩咐了一番,薛妈妈应了,转身便走。
晏然只听到什么尚书、蜀锦、布匹之类,想着与自己无关,便也没细听,只是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情深,牙根泛着酸,心想:应该是我嫉妒才对。
隋白氏将画案略微收拾了一下,重新铺上画纸、洗笔、碟里补上颜料、墨汁,看着晏然道:“现在你来画。”
晏然虽不善音律,对书画却颇感兴趣,连将衣袖笼起,落落大方地站在画案前,拿起一只狼毫笔,有模有样画起兰来,隋夫人站在身旁,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指点一二。
隋静站在案头,只消停了片刻,便又忍不住开口道:“我前几日听到一件奇事,我讲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