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言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对这个“教训”结果不满意,于是咬牙发誓道:“你放心,我回去再找个茬,揍她儿子一顿,还有她的一个侄子也在我家当差,我把他侄子也揍一顿,这样自然会有人找她去闹,我要让她今年这个年都别想好过。”
晏然抬头看着温廷言,脸颊依旧通红,抿嘴害羞的模样,终于让温廷言领会到了女孩的心思,一时也面红耳赤起来。
两人默默的,面对面站着,过来半晌,晏然终于开口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是我手不稳,摔了东西,若是在我家,或者鼎香楼伙计,犯了这个错误,也是要挨罚的,你回去不要再故意找苏妈妈的茬了,而且......”她抬手在温廷言眼前晃了晃,“你看我的手已经不红了,烫的也不严重,都没起水泡。”
温廷言目光追随白若柔夷的手腕,晏然赧然收回手,语气不似以往锐利,“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况且子升在墙那头,不一定急成什么样呢!”
温廷言也担心被其他晏家人看见,毕竟他身份特殊,眼见晏然不生气了,便顺着话说告辞,可回头看着高墙,他又犯了难,进来时,是踩子升肩膀,出去总不能踩绮云肩膀吧?
晏然看出她心思,又抬头看着他的大高个,心里也犯难,以她的小身板,轻功是带不动这个大块头的,要是去仓房借梯子,少不了管家要盘问用途,思来想去,只能用笨方法了。
晏然走到墙根附近,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借着惯性,脚点墙面,飞身上了墙头,“你爬吧,我在上面拽着你,绮云,你在后面托一下他!”
温廷言尴尬地冷汗直流,尽管高高在上的晏然,在阳光下,面容是那么柔美,可他已无暇欣赏,他按照晏然的指挥,终于在一拉一托的助力下,坐到墙头上,男女之间,最美好的第一次身体接触,在他与她呲牙咧嘴,大喊“加把劲”的吆喝声中,在墙的两侧,绮云和子升的殷殷注视下,完成了。
目视温廷言离开,晏然坐到墙头上,俯视朝闻街上来往人群,她心情舒畅,在温家发生的不愉快,被“在意的人”四个字冲到九霄云外。
有生以来,终于有人为她打抱不平,不再拉偏架了!
她突然感觉,温廷言的任性是那么可爱,以往,她想起温廷言那张俊俏精致的脸蛋,看到的就是富贵二字,可此刻,这张脸让她感觉温暖,感觉到无比幸福,就连朝闻街上嘈杂的人声,都像是耳边奏起的华丽乐章。
晏然像是一只欢欣雀跃的小鸟,她难以抑制激动,她想跳下墙,陪温廷言走上一程路,可目光追随,这人早已不见了。
收敛回目光,不远处的沈家大宅内,炊烟袅袅,晏然知道,这几日来沈家拜谒的官吏一定很多,谁不想巴结京官,再往上爬一爬呢,说不定已经有人来沈家提亲了,沈山哥哥是那么优秀,这个念头在晏然脑海里一闪,她不想深入想下去。
沈山从晏宅回来后,躲进书房,想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想着晏然今天神态不对,往日多开朗活泼的一个丫头,今天居然笑都没笑过,昨天去温尚书家帮厨,想必是受什么委屈了?又想起那日船上,温廷言和晏然的表情,沈山越想越觉着事态严重。
正烦躁,沈姜氏推门进来,“你怎么了?看你从晏府出来,心情就很低落,”沈姜氏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晏然......母亲,你觉得晏然做你的儿媳妇怎么样?”
沈姜氏扑哧一乐,“我儿原来是这个心思啊!”
沈山害羞地低下头。
沈姜氏道:“我和你父亲都很喜欢晏然这丫头,若真能纳她入门,我们做梦都能笑醒哩!”
“母亲若没意见,你去提亲如何?”
“我的傻儿子,晏然还没及笈呢,待过两年,她到了议婚的年纪,母亲第一时间去给你提亲。”
沈山突然脑中想起温廷言那张脸,再想想一个半月后自己又要进京,不禁局促不安起来,道:“那先订亲如何?”
“看把你急的,晏晴的婚事还没着落呢,妹妹怎么好先订婚,你放心,现在这个情况,谁都娶不走晏然,你不妨把心思多用在你仕途上,两年后,你的官职定了,再去晏家提亲,晏然出嫁时也风光,这孩子自小就活的憋屈,若出嫁那日,你能让她凤冠霞帔,她一定高兴。”
沈山听了沈姜氏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晏然凤冠霞帔的出嫁。
话说晏然这边,心情大好,见日头还没下山,便想着到隋家走一遭,魏小娘的事情,她还不知道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