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言知道铁证如山,自己辩解无用,不如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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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今日我让她儿子去办我跑个腿,我都不知道你把人家打的卧床七、八天了,你这是跟他有多大仇,多大恨?”温白氏见儿子一脸不服,又气又恨。
“没仇,没恨,我就是看她儿子不顺眼而已,你若不高兴,也打我一顿好了,”温廷言回答的干脆,他不想把晏然扯进来,反正苏妈妈的儿子钱愣子,他早已看不顺眼,一个平日里见风使舵,贪财好色之徒,早点撵出府去才好呢。
苏媪见温廷言耍起无赖,想着自己儿子还在炕上躺着,火气也上来了,“大少爷,江湖上尚有祸不及儿女之说,你对我有仇怨,你尽管跟我这把老骨头来,何苦伤我儿子,我也就那么一个儿子啊!你若把他打死了,谁给我养老送终?”
“他不死,就能给你养老送终?我看未必吧,”温廷言睬都不睬她,低头看着腰间玉佩上穿的穗子,随着他身体微微摆动,穗子扫着地面,竟不染一丝灰尘,他心里嘀咕:靠你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不如靠你这些年攒下的那几两银子。
“行了,行了,”温白氏摆手阻止她俩对话,示意苏妈妈站到床头,不要再插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是我生出来的儿子,你什么事能瞒得了我,你是为晏家那个二小姐打抱不平吧?”
温白氏的这番话,让负隅顽抗的温廷言,心窝处震了一下,他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骤然抬头看着床榻上的女人,他拿不准对方到底知晓多少?
此时,凌香坞内鸦雀无声,黄花梨的条案上,一缕香烟从博山古铜香炉中袅袅升起。
温白氏对拿捏住儿子的秘密,感到很满意,她眉眼下敛,用低沉的声音对跪在地上的温廷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晏家二小姐,可是,你知道吗?苏妈妈那一巴掌,是我让她打的,我只嫌她只打了一巴掌,打的不够狠呢!”
温白氏说完,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她调整身体,重新倚在床头,苏妈妈适时的端来一盏新冲的安神茶,拱手撅臀地候着。
温廷言跪在地上,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口口声声说视他为生命,愿意给他摘星星摘月亮的母亲,如今这张面孔,让他不寒而栗,母亲嘴角的笑意,冷漠的眼神,正把他的心挖出来在地上践踏。
温廷言一时语塞,不知道是否应该承认他对晏然的感情。
温白氏掌握了这场谈话的主导权,她不顾温廷言的感受,继续冷嘲热谑道:“小小年纪,就学狐媚子招数,妄想攀尚书府的高枝,以为她家和我妹妹是邻居,就可以和我们家搭上关系吗?市井小民,整日做这些白日梦!”
“是啊,是啊,这些人巴不得攀上枝头变凤凰,以为自己家有个酒楼,就是多了不起的产业了,与我们尚书府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苏妈妈不忘煽风点火。
“母亲,晏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何出此言?”
“好人家的女儿会抛头露面去酒楼端盘子吗?好人家的女儿会拿自己的首饰去当铺当钱吗?好人家的女儿会三番五次约你去游船看戏吗?”
温廷言没想到母亲私下调查了这么多,“母亲,随你怎么说,怎么想吧,反正我喜欢晏然,等她到了议亲的年纪,我第一时间去提亲。”
对于儿子的摊牌,温白氏怒不可遏,连连敲打床板,她知道这个儿子任性,从小到大,她对儿子的请求无所不应,但是婚姻大事,她不能妥协,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整个温氏家族的大事。
“我的儿,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醒悟吗?你和晏然是不可能的,你父亲已经开始给你张罗婚事了,与你相配的,一定是以后能在仕途上给予你助力的人家,晏家能为你做什么?咱家也不缺她家那仨瓜俩枣的银子。”
温白氏提到银子,与苏妈妈相视一笑,“这事,你就到此为止,不要让你父亲知道了,否则,你和晏然都只会更难看!”
温廷言闻言,两腿不由发软,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母亲会对晏然的事情反应如此激烈,之前,他想只要他闹几天,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母亲和晏然见面,让母亲多了解了解晏然,母亲便不会反对了,谁会不喜欢晏然这种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小奶猫呢?
他没想到,母亲选择儿媳的标准与奶猫无关。
温廷言跪坐地上,耷拉着脑袋,呆呆看着眼前的柚木地板,地板刚做过保养,人影可见,影子默不言语。
“你最近几天都不要出去了,秋闱考试在即,你在家温书,以后温家还要靠你呢!咱们温家子嗣单薄,日后开枝散叶,光耀门楣的任务都在你身上,只要你科考中举,日后,你想纳妾侍,我也不拦你,你后院能多添丁进口,我求之不得呢,那时,管你是什么晏然、果然还是婉然,偶然的,母亲都一概不管,儿啊,你看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