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低下头,忍不住嘴角向上翘,的确,这人现在就像一只老狐狸,如果说温廷言是一只人见人爱的小白兔,吴潜则像一只护家老犬,小白兔和护家犬,一个需要主人喂养,一个听主人话,狐狸则不同,它们可以自己觅食,一不收小弟,二不拜谁为大哥。
与狐狸打交道,你时刻都需要睁开眼睛。
晏然说不清她是否愿意和狐狸打交道,只是觉得有时候会很期待狐狸的出现。
她用手遮着太阳,沉浸在日光浴中,她觉得此刻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时节,她的身体内有一种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畅快。
自接手管家大权,晏承恩和王氏都对她和蔼了三分,好像一夕间,家主的权力转移了,晏承恩和王氏更愿意逢事与她商量。
比如大伯家孙子满月酒,要送多少礼,不会让别人说三倒四?
族里扩修祠堂,账目表上的“问题”要不要提出来?
族里大侄子,进京赶考三次,屡考屡败,明年进京的盘缠,还要集体出资吗?
族里鳏夫寡妇的养老问题,做为四房代表,应该出多少钱,多少力?
以上种种,都需要晏然定夺,晏承恩执行,王氏配合。
除此以外,让晏然感觉身心愉悦的原因,还有鼎香楼和乐芷书坊的生意蒸蒸日上,表面上晏家凋敝,但她的私产却日渐丰盈,当然,除了绮云,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晏然从来没想过,她会有今天这般日子,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人们口中的命犯孤鸾煞, 喝凉水都塞牙的倒霉蛋。
晏然觉得自己转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