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家夫人摇着手里的团扇,满不在意地笑道:“要么许了重金将她嫁到京外去。要么,过段时日我们就有薛世子的喜酒吃了。”
*
水榭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雨毡。
婆子们先一步上前将垂在堂屋隔间的珠帘撩开,又多添了两只银丝碳盆,以供薛怀取暖。
薛老太太将徐瑛瑛等人安顿在最里侧的一处隔屋里,让丫鬟们替她围了挡风的罗帐,遣了太医替她诊治。
宁氏与徐若芝则是小心翼翼地坐在薛老太太下首的团凳里,四周立着的都是薛家的旁亲,团团密密的目光如针黹般冷厉不已。
“徐夫人是个聪明人,老婆子我也不就不与你绕弯子了。”薛老太太慢条斯理地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笑着对宁氏开口道。
宁氏身子一凛,扬起一抹讨好般的笑意:“姑母有何吩咐,侄女悉听尊便。”
薛老太太笑意一敛,她本就生了张肃正的容长脸,秉着脸不言不语时自有几分养尊处优的威势在,着实是让宁氏不敢冒犯。
水榭内一片寂静。
“本是绕了不知多少弯的亲戚情分,我倒是担不起徐夫人的一句‘姑母’,往后还是谨慎着些称呼,省得平白惹人误解。”薛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宁氏的脸“腾”地一下烧红不已,羞窘与难堪一齐爬上心头,最后摧成了一句:“是,老祖宗。”
“今日你府上的女儿不幸落水,我们怀哥儿又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此番际遇也属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倒不如让他们结为兄妹,往后贵小姐出阁时,我们承恩侯府自有添妆奉上,徐夫人意下如何?”薛老太太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