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在深潭中挣扎的人不只是他。

他静静等待着。

等待小少傅从上一份感情里走出来,拉他走出深潭。

可少年站在潭边,眼中带着无尽的淡漠,直言他对他的感情不过是怜悯和同情,从未动过情思。

从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既然少傅对孤无意,日后,孤不会再纠缠少傅。”

抵在身前的男子骤然离去,姜玉竹绵软的身子从窗沿滑落,发麻的双腿一经触地,不受控制跌坐在方砖上。

目光触及那道离去的玄色龙纹袍摆蓦然停下,姜玉竹心口一颤,身子情不自禁朝后瑟缩。

还好太子言出必行,只短短驻足了一瞬,似是窥见她害怕的模样,那道玄色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水墨屏风后。

屏风上,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院外,余管事正在纠结要不要为庭池里引一些锦鲤添彩,忽然瞧见太子大步流星从屋内走出来,男子面色阴沉,仿若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余管事一愣,他还是头一次瞧见殿下...气成这幅模样。

太子性情一贯沉稳,平日里眉眼清冷,待人疏离,可身为一国储君,从未在人前失过仪态。

即便当初在宫宴上割完司天监主簿的舌头,男子在百官惊骇的目光中,慢条斯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动作优雅,气质矜贵,纵然手染鲜血,那张清隽俊容依旧俘获不少贵女的芳心。

像今日这般气成头顶生烟的模样,真是从未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