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停求饶,在这种摧毁心智和身体的双重酷刑之下,他彻底崩溃了。
詹灼邺神色恹恹,他缓缓闭上了眼,身子重重靠在红酸枝椅背上。
他知道五皇子没有说谎,可就是这些真话,让他凝聚在胸间的那口气突然散了。
围剿水匪时,他受了数不清的处伤,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身上的新旧伤口随着一次次挥剑崩开又愈合,他却不觉得疼。
因为心中有执念,坚信小少傅还在等着他。
如今那口气消散了,执念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袭来的疲惫感,汹涌奔腾,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无尽的绝望在心中蔓延,巨大的痛苦如同巨石般压得詹灼邺喘不过气,这个结果彻底击溃了他紧绷多日的意志。
耳畔传来宸妃惊声尖叫以及耀灵帝慌张呼唤的御医的喊声。
詹灼邺没有掀开眼皮,任凭他这具残破的身体一点点坠入无尽深渊。
然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拉他上来了。
———
萧时晏讲述完宫宴那夜发生的事,红木翘头案上的茶水已然彻底凉了。
姜玉竹鸦睫轻颤,她捧起冰凉的茶水,小口小口饮下,同时觉得脑中嗡嗡晕得厉害。
过了良久,她低声自语道:“太子他...是疯了吗?”
如若她一直下落不明,他是否会这样继续疯下去,直到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再一次被皇帝发配至北凉,成为那个让世人厌恶唾弃的天煞孤星。
萧时晏取走姜玉竹手中的凉茶,换上一盏温茶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