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时分,薛婉君还是不曾死心,更是跟疯子一般,双目布满血丝,见人就咬,把守在华庆殿的人咬伤了几个,挣脱出华庆殿宫门时,日上中天,许是知道已迟了,人挣脱瘫软在地。
此刻季运来看天色已过,这时辰薛家满门应已砍得七七八八,见软在地上突然不挣扎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当是已经私心。
可他还是不敢大意,给掌刑司的人使了个眼色,警惕地盯着地上的人,防备人暴起伤人。
其余人用防备的姿势,慢慢围拢过来。
他劝道:“娘娘,万岁爷是不会见您的,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跟奴才回去吧。”
称呼她一声娘娘已是抬举了,宫里头是个人都知道,薛婉君被摘了“贵”字被囚在华庆殿,往后终身应是不能出去了,这辈子是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性,至于将来如何处置,圣心难测,不好猜。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有反应,季运来又道:“娘娘您看,您既已入了宫,便是皇家的人了,与那薛贼早无干系,要奴才说啊,您也该和那些逆贼早做了断才是,想开一些,万岁爷待您不薄,吃穿用度还是按着往常惯例,奴才们也不敢怠慢您……”
他一边说,一边跟掌刑司的人围将过去,防止人跑脱。
下一瞬,他使了个眼色,掌刑司的人猛地过去,就在抓住地上的人时,薛婉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终于有反应了。
她惨然笑道:“待我不薄?哈哈哈……既待我不薄,缘何一面都不肯见?若待我不薄,缘何灭我薛家九族?”
她猛然转头盯着季运来,胸脯一起一伏,双目充血,狞声质问。
季运来先是一愣,随后听到质问,不由寒了面,冷笑一声:“奴才位卑言轻,本不敢对此事置喙,只是奴才也听说过一句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薛家不守臣道、意图谋反,若真让你们薛家得逞,只怕生灵涂炭,不知死多少无辜百姓,成天下祸害。在娘娘眼里,难不成百姓死得,你们薛家就死不得?”
季运来出身穷苦人家,经历过兵匪乱流,全家只剩他一人,后被迫净身入宫,也经历过先帝时期后宫的混乱,虽被宫中磨去了血性,但骨子里的嫉恶如仇仍在。
薛婉君轻蔑一笑:“你们这些狗奴才,无知贱人,便是你们一百条性命,也比不得我薛家子弟一根汗毛,竟敢同我等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