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后,镇南王妃戒了诸多爱好,一心一意侍奉夫君,待镇南王事事周到细心,然镇南王却待镇南王妃不冷不热,彼时的皇帝年老力衰,旧病缠身,朝中形势严峻,太子心胸狭窄无能无德,皇子间明争暗斗,上演夺嫡大戏,稍有不慎将粉身碎骨。

便在此时,镇南王妃的父亲护国大将军出征平乱河西,在战场迎敌时被人暗箭所伤一头栽下马,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军大败,镇南王妃得知噩耗去求镇南王相助,镇南王冷漠拒绝,镇南王妃欲乘轻骑千里救父,镇南王将其软禁。

紧接着墙倒众人推,弹劾护国大将军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镇南王妃心力交瘁以至病倒,更糟的是,有人搜出护国大将军暗通敌国图谋造反的证据,镇南王当即大义灭亲,废除镇南王妃之位,并亲自带人查抄护国大将军府。

抄家灭族噩耗传来,镇南王妃拖着病躯躲过护卫求见镇南王,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护国大将军已身亡,宛若天地旋转山崩地裂,这消息成为压倒镇南王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急火攻心引发血崩,满腹绝望了无生趣,在弥留之际苍凉一笑:“若有轮回转世,愿为奴为婢,愿做牛做马,只求生生世世与君不再相遇。”

镇南王妃薨,镇南王大恸。

此后镇南王性情大变,不再隐忍,将多年的布局一一引出,用铁血手腕扶幼弟上位,以摄政王身份代政,亲自领兵,于一年后平河西灭匈奴,为将军府平反,几年后急流勇退,卸下摄政王一职,从此退出朝堂,归隐山林,人生可谓一代传奇。

镇南王本可自己登上大宝,据说是因镇南王妃之死,让其对权势斗争再无心思,才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与他人,只可惜佳人香消玉殒,只留镇南王一人在尘世之中踽踽独行。

史书上对这位传奇的摄政王留的最后一笔,是镇南王游历古刹名寺,带着一条威武的大狼狗,名唤单将军,至此史书上再无镇南王记载,镇南王不知去向。

后有野史称,镇南王一生都在致力于让镇南王妃复活,再续前缘,痴情至此,后来有人说镇南王妃好像真的复活了,似在山间乡野看见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二人琴瑟和谐谈笑风生,有人斥荒谬,人死不能复生,此乃无稽之谈妖言惑众。

总之众说纷纭,镇南王的去向成了迷,真相被掩埋在历史洪流之中,不得而知。

高祖皇帝和镇南王是尉迟家史上有名的痴情种,两个人的共同点都是为一人散尽后宫王府,但文慈皇后和镇南王妃两人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徐德妃猜到皇帝欲裁撤后宫,才有此一说,害怕尉迟家的痴情种是被下了诅咒,连累莲花也出事。

而且史上裁撤后宫的帝皇,皆遭到群臣反对,德妃可不希望莲花也遭到非议,与其引发严重后果,还不如弄批样子货去堵住朝臣的嘴,反正皇帝的心在莲花身上就行。

而对于皇帝,历史上的先祖,皇帝最敬佩的就是高祖和镇南王,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幼时的经历更像镇南王一些,但对于某些事,皇帝却不敢苟同镇南王的做法,就如对镇南王妃的感情来说,生前不珍惜,死后才怀恋又有何用?

逐步裁撤后宫的事,皇帝自有主张,他明白徐德妃的顾虑,却恼她把自己跟莲花比做高祖和镇南王,于是说话也跟着冷冰冰起来:“你若不知今后要如何,便由朕安排罢。”

徐德妃惊奇道:“万岁爷想将我怎么安排?”

皇帝顿了顿,才将心中想法说出:“回军中去如何?徐将军。”

听到“徐将军”几个字,徐德妃有一瞬的失神,恍如隔世,她有多久没听过这三个字了?

思绪起伏,眼圈发热,她转身将自己掩在黑夜中,笑着掩饰道:“万岁爷,您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在后宫中将我用完,又丢去军中接着用,这是要榨干我的用处啊。”

“随你,出宫后你愿往何处便往何处,朕不强求。”

只是皇帝知道,徐榕英这样心怀抱负的女子,是不甘困在宅院中的,只有广阔的疆域沙场,才是她的向往。

徐德妃眼中泛着水光,面带微笑回忆道:“年少时我以为我会与明哥征战沙场一直下去,直到战死或再也骑不动战马为止,我还同明哥打赌,看谁能战到最后,那样的日子多美啊,不曾想那一战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这便是命,便如此吧。在此先多谢万岁爷,等我知道自己想要如何,再告予万岁爷吧。”

“好。”皇帝答应下来。

两人又聊了半晌,将散之时,皇帝看向徐德妃,心下略作犹豫,他收到沈石来的一个消息,但消息还没探明,不敢确信,不能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