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妃左右揽着她的肩膀细细端详一番,唇角扬起笑意:“这鲜花就该是搭美人的,公主总是一身素净,喜爱的花束也是如此淡雅,倒着实是般配得很。”
“多谢娘娘。”萧静挽不由伸手轻触,花瓣柔软,她又将指尖放在鼻子前轻嗅,“这杏子气味清香甘甜,当真是生得好极了,下次玳贞若是要养花儿,定要和娘娘请教一二。”
“这是自然的,公主若真心想养花,一定能养得比本宫还要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阮沨泞轻轻松了口气,右眼皮依然跳个不停,她伸手要去盖住,当是时,从门外跳进来一只花猫,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往萧静挽的身上奔去!
阮沨泞的反应已是极快,三两步冲上去,那畜生却还是叫唤着,在众目睽睽下扑倒了萧静挽。
“啊!”
尖叫声四起,嫣妃被怔愣住一动不动,萧静挽顺势摔在了阮沨泞的身上,后者身体直接接触地面,疼得骨头都要错位,却不得不忍着痛关注怀里的人,发现她的颈部已然被划出一道不浅的伤痕,再转眼看向那罪魁祸首,旁若无人地闯荡了一圈,大摇大摆甩着尾巴走出了宫门。
嫣妃好像这才回过神来,见了鲜血大惊失色,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手足无措地大喊着:“你们这群奴才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御医啊!”
阮沨泞眉头紧蹙,依然冷静地撕下衣袂,轻轻盖在萧静挽的伤处,为她简要包扎好,看她受了惊又咳喘起来,抿紧唇为她顺气,嫣妃实在吓极,跪坐在旁边不住地絮叨:“公主,你没事吧?这猫本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日里素来乖巧,偶尔喂些东西,也不见它发疯闹腾,这会儿早春时节,莫不是发情得看公主面生······”
“娘娘莫要自责。”萧静挽睁着眼睛,有些虚弱地吐息,“这也不是娘娘能预料的,只怕是玳贞不适合这鲜花,坏了娘娘一番好意。”
那株本来在鬓角上的杏花,因为作乱的花猫散落在地上,被着急忙慌来往的婢子踩烂了。
嫣妃一怔,被那双澄澈的眼睛注视得不自在地别开眼:“花有什么,公主若喜欢,本宫到时候摘一篮子给你送去,眼下你的伤才是最重要,来人,快帮忙将公主扶到偏殿歇着。”
萧静挽被丫鬟们七手八脚伏起来,无人在意被垫在身下的人,阮沨泞略微费劲地站起身,也没空管腰背哪儿撞到了伤着了,急步跟了上去,未曾想到了门口却被丫鬟们拦下,说道:“嫣妃娘娘交代,无关人等不得入内惊扰公主,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老老实实在外头等着吧。”
阮沨泞心头一紧,却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不得不驻足门外,幸而她这个方向能将内里的一切收归眼底,便紧紧锁定着嫣妃的一举一动。
丫鬟在门口禀报道:“娘娘,林御医来了。”
年轻的御医经过阮沨泞身旁,径直踏入偏殿内:“微臣来迟。”
嫣妃扬声道:“别废话了,公主咳喘得如此厉害,还不快去给公主看看!”
“是!”
林御医为她稍微一把脉,说道:“回娘娘,公主这般模样,应是惊慌之下心绪不宁,又急切吸入了凉气所致。”
“那内里可有伤到?”嫣妃问。
林御医道:“娘娘不必担忧,内里无碍,只是微臣来看,应当开一些镇静的药物饮下。”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美妇后怕地拍拍胸脯,长长呼出一口气,“如此当真不幸中的万幸。”
“林御医。”萧静挽有气无力地开口,“这些药物可会与我原来使用的那些相冲?”
“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开的都是较为温和的药物,不必担心药性相悖的事情。”
萧静挽安下心来,却又用力地咳嗽好一阵,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嫣妃满脸心疼地把事先叫下人去准备的水亲手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下,轻声问:“这会儿可有好些?”
萧静挽咽下清凉的白水,喉中通畅不少,面露感激道:“多谢娘娘,喝了水好些了。”
嫣妃放下杯子,又喊身旁的人:“再帮忙看看公主脖颈方才被畜生抓到的地方如何了,伤得重不重,会不会留下疤痕,需不需要缝针。”
林御医应允下来,上前轻手解开渗红的布帛,隔着料子抬手抚摸着那白嫩的皮肉探查,随即松开,回禀道:“只差一毫厘就到动脉处,幸而公主万福,伤口也并未深入,无需缝针,只要上药包扎便可。”
阮沨泞还欲继续盯梢下去,嫣妃却忽而开口:“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