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声橐橐,似乎踏在了崔逢月的心上,仿佛心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
“郎君,娘子夜不能寐,奴怕她精气神都要耗尽,不如郎君现在先去取近日所书的书卷,与奴一同往娘子院里去,给娘子瞧瞧,怕是能尽早入睡。”弄棋连忙唤住他。
崔行俭停下脚步,嘴唇一弯。崔逢月自幼便不易入睡,可偏偏只要看着他写的书卷,不出半刻,立即入了梦乡。自幼他的书卷就成了崔逢月入眠的良药。多日未同她说话,如今以此为借口,去瞧瞧她也好。
他转过身来,走向弄棋道:“如此你在这稍待。”
弄棋看着崔行俭远去,气息不稳地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匆匆跑到书房门口:“娘子,快走。”
崔逢月刚回到自己的院中,气息刚稳,弄棋与崔行俭入了中堂,崔行俭站在了中堂的屏风外,弄棋入内回道:“娘子,奴婢不慎崴了手,崔郎君将茶叶帮忙带来,顺道给娘子送些他的书卷,没准娘子能快些入睡。”
崔逢月怪嗔道:“就你多嘴。”又朗声对着屏风说:“有劳阿兄,我无事。夜已深,尚未梳妆,就不面见阿兄了。”
崔行俭温言宽慰道:“逢月莫要将愁事放在心间,家中自有父亲、母亲做主,再不济,还有阿兄给你解解心宽。早些安置吧。”
“有劳阿兄挂心。”
崔行俭深呼一口气,拔步离开。
第二夜,崔逢月一直高氏院里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