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俭再也顾不得许多礼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急问道:“逢月这是要往哪里去?”
崔逢月轻轻把他的胳膊拉开,盈盈一拜:“阿兄,安心,天涯海角,终归有逢月的安生之处。”
她的转身坚决如铁,他的美梦如影幻灭。
远行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气息也在空气荡然无存。渐渐的热泪挫伤了眼,任凭它顺流而下直至胸襟。
瘫坐在长凳上的崔行就这样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如同枯草一般。
他不知何去何从。昨夜,他痛下决心,抛去官职,抛去前程,抛去所有,要与她袒露心声,从此死生相随。
可崔逢月要的只有一个裴远愈,为他可不顾死生,为他可浪迹天涯,却容不下他崔行俭那一点点的私情。
黄昏击穿地平线,市井的烟火气传来,他才发觉天色已晚。低头看到胸前洇湿已干,那里留下了崔逢月和他的泪。缓缓起身,换了一件先前预备好的高领大袖衫,又将那件洇湿过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手中,有些失魂落魄地往门边走去。
“咣”地一声门被踹开,崔行俭下意识后撤了几步,戴盔披甲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崔行俭,你把崔逢月藏在了什么地方!”舒王一脸怒气。
崔行俭像是自嘲一般:“舒王高估了崔某,若是崔某能将逢月藏起来,怎会还在这里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