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逢月点点头。
“阿姐,热水不多了,您简单擦洗下,好在天气不热,我就不洗了。”王玉玉把井口大的木棚和一条有些破旧但十分干净的巾帕放在屋里,转身关门在院子里待着。
崔逢月有些泪目,王玉玉的日子过得如此清贫,还想着把好的都留给自家阿姐。
崔逢月生在皇家望族,不缺锦衣玉食,不缺珠宝玉器,不缺宫殿大宅,缺的就是毫无芥蒂不带算计的亲情。不知道明珠在她变为崔家罪人之时,是否能待她如初。但她知道,有一人会永远待她好——裴远愈。想起他,她心里暖暖的。
崔逢月带着这点暖意与王玉玉挤的木板床上,仅能容纳两人的床显得分外逼仄。王玉玉把家中唯一的薄被仔细盖到了崔逢月身上,自己将就着和衣而眠,说是她自幼体壮,不碍事。
不多久,王玉玉呼吸渐重,沉沉睡去。身侧的崔逢月难以入眠。她盘算着把王玉玉装扮成她的贴身奴婢,那明日往集市买辆马车。说到集市,她想起今日无端头晕目眩,正好找一游医好好看看,别半路病倒,就误了大事。
清晨,崔逢月与王玉玉话别后,独自往集市去了。
咸阳县自然不如京中繁华,一早的集市,人不多。她害怕舒王来个瓮中捉鳖,她穿着王玉玉的粗布衣裳,戴好帷帽,一路小心翼翼,在一僻静处找到了一游医。
“先付诊金一百文。”
崔逢月递给他二百文钱,也不说话,直接就把手递到他。游医行走江湖,什么样的病患都见过,并不多言,直接给崔逢月号脉。
“烦劳娘子将左手让老夫号号。”
宫中尚医局奉御及沈暖烟照料她身体时,也不见如此慎重,只号单脉即可,怎么一江湖游医,还有要号她双脉,莫不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