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崔逢月想再看清他的脸,看到得却是满天星星,旋即无边无际的黑暗向她压了下来。
抱着崔逢月的裴远愈只看了一眼太后,就看到了她的一脸不满。
不满?那他的不满呢?皇帝在骊山遇险,不宜快速行进,他本应与皇帝一道最为稳妥,可不知为何没有来由的心悸,冥冥之中,急行先到了太极宫。谁料宫门竟然关闭,监门将军是太后心腹,得了太后旨意死活不肯开城门。裴远愈当下领着一百禁军用鹰爪钩翻墙而入。监门将军哪里敢用弓弩射杀裴远愈,眼睁睁地看着他入了城门,自己却被金吾卫拿下。
若是自己再晚来一步,崔逢月就死了!四名内侍同时行刑,一下四棍直接打在崔逢月身上,他们怎么敢!气得他当即挥刀将内侍斩杀,一招毙命。
“立刻让太医院所有奉御到承香殿,立刻去王府,将曾军医接入宫中。”
强压住心头的愤怒,转身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将她抱入殿内。
坐在殿内的裴远愈怒气已经绷到了极点。他望着小心翼翼,忙前忙后的太医,心沉谷底。
他不能在这太久,许多事情都等着他。皇帝在秋狝时坠下马来,就是舒王布的局。裴远愈一早看出端倪,隐忍不发,他在等,他等这一天好几年了。
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看出舒王的狼子野心,早在万春殿埋下了炸药,机关就是他立储的盒子。舒王若是有不臣之心,定会往立春殿去把立储圣旨给换了。舒王若是矫诏,手里禁军确实足够造反,但在裴远愈掌控的禁军面前,舒王就如同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般,只是远在幽州的柳家若是造反,定会搅得边境不宁。
太后一心要了嗣王的命,定是想要立裴书怡的儿子为太子。皇后及高家定是要将崔逢月的儿子扶上位。
但,最终,立谁,只能看裴远愈的意思。他心尖上的人生死不明,让他们都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