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时满脸青筋暴出,伸手想掐住裴书怡的脖子,裴书怡后退几步,皇帝毕竟是受了重伤用汤药吊着命的人,无法稳住身形,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摔下了床去,但仍有不甘,企图伸手捉住裴书怡。
裴书怡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不到一炷香,伸出的手猝然垂下,双眼睁得如同铜铃般大,再无鼻息。
殿门被裴书怡缓缓打开,她用略微颤抖握住裴远愈的手:“裴郎,皇帝驾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说罢,抹去眼角的一滴泪,将这许多年的仇恨与快意,留在自己的身后,披着清冷如霜的月光,踩着凉薄如水的轻雾,渐行渐远。
“太后娘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了崔逢月的命?”入了紫云殿的裴远愈有些清冷,眸光疏离。
太后冷冷看向裴远愈,斥道:“怎么,如今贵为大元帅,便指责起哀家来了!老祖宗说过,你心重手不狠,碰上崔逢月,你更是丢盔弃甲!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救她,哀家还未和你算账!一个女人,何至如此!老祖宗原是怎么教导你的!”
说到徐远山,太后眼角似乎含了泪,别过脸去,不愿叫裴远愈看见。
太后要除的并非崔逢月,而是她孩子,太后以为是舒王血脉,高家的希冀。她执掌朝政多年,以上位者的筹谋而言,她无错。
裴远愈长吁一声,上前执起她的手,悄悄在她耳边道:“太后娘娘,逢月怀的孩子是我的。她从未与舒王有过肌肤之亲,半月前崔明珠所说乃真事,阿姐知晓实情后出手相救。”
太后身形一滞,继而又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裴远愈:“你不会为了救崔家娘子而不惜喜当爹了吧!你与崔逢月何时有个过……接触,竟然瞒得如此密不透风!”
裴远愈嘴角上钩,含着笑意道:“太后娘娘,喜当爹的是舒王!太后娘娘可知舒王外室王蓁蓁与逢月长得别无二致,舒王当年将他外室在臣宫刑前送入掖庭,而逢月移花接木,入掖庭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