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祁重重的喘着粗气,有些颓废道:“阿耶,裴远愈若是赢了,高家定不会有好下场。您如何笃定他离黄泉不远了?”
高文渊语重心长道:“玉祁,阿耶知你刚正不阿,赤胆忠心,但多少武将死在这赤胆忠心上。裴远愈比你年少,心机却深沉,但你别忘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有死穴,那就是你表妹崔逢月,当今的太后娘娘。逢月身边亦有倾慕之人,便是他的义兄崔行俭。裴远愈以为得了捷径入井陉关,实则是崔行俭有意误导,裴远愈如今正走向万丈深渊,他定要活活饿死在深山之中。这是调军的铜鱼符和过驿站的传符,你准备点兵五万,五日后出发直指京城!”
崔逢月已经五日未能收到裴远愈报平安的亲笔书信,这几日的平安信随同军报送入京城,但一律由他人代写,只说军情紧急,大元帅着实无法分身。但她敏锐地觉察定是出事了。
夜阑更深,但承香殿的蜡烛还点燃着,一滴滴的蜡油掉落,点点都是离人泪。
殿外似乎步履人声纷杂,更是扰乱了崔逢月的心神。
“出了什么事情?”崔逢月出门脱口问道。
只见金吾卫拦住了要入内的崔行俭。
崔行俭望着崔逢月,一改往日的谦恭,沉声道:“太后娘娘,臣奉兵部令,特来给金吾卫大将军送今日战报,途经承香殿,料想娘娘定不能入眠,想与娘娘说说旧事,不知可否?”
崔逢月迫视崔行俭,月光浮影于他的脸上,明暗不定,但眼色却是怡然自得,胜券在握。
“叫他进来,你们殿外守候。”崔逢月声音沉静如水。
弄棋在退出承香殿时把烛火弄得明亮了许多,崔行俭环视殿内,一应器物都合了崔逢月的喜好,裴远愈真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