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小的林霄在台球室里多受到同事们的照顾,经常到台球室里玩的熟客也都把她当成小妹妹——毕竟林霄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皮肤也不好,但脸嘴五官都挺稚气的,性子还一点儿都不矫情,跟谁都能说上话。
林霄眼睛有点儿发热,她和梁宽其实没啥交情,毕竟年龄差得太多,玩不到一起去,但这么个经常挂着喜气洋洋笑脸的小白胖子变成这种样子实在是太惨了,喊了一声“梁哥”便问道:“白姐说你是去山里面露营钓鱼回来生的病?是遇到啥事了么?”
梁宽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别个也问过我很多回了……我是真的没记得出过啥事,我和老金约了自驾去玩么,山里面空气挺好的,我们两个在河岸边上扎了营,但是没钓到鱼,吃的东西都是和旁边苗寨买的……”
林霄认真地听着梁宽说话,忽然感觉脚上有点痒。
一低头,她便看见……从梁宽床下伸出来一只脏兮兮的、细细瘦瘦的手腕,抓在了她的脚踝上。
林霄猛地起身。
那只手也闪电般缩了回去。
正诉说着的梁宽,和坐在旁边的陈老板、顾白,都奇怪地看向林霄。
林霄顾不上解释,蹲下来掀起床单。
梁宽家的别墅装修走的是中式风格,睡的床也是铺了席梦思的仿古架子床。
床底下蹲着个人,光线暗了点,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出这人长得细细瘦瘦,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两条胳膊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团。
与林霄对上视线,这个藏在床底下的人便像是被惊动一般,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