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
林霄默默咽了口唾沫,喉咙里有点发痒,早上吃的那碗面像是不太听话,想从她胃里钻出来。
胖婶子像是压根没察觉到自己丈夫的异样,粗壮的胳膊揽着那团软烂的、麻麻赖赖的、像是还在往下流淌着某种诡异液体的不规则肉瘤子,用蛮力把这玩意儿半抬半扶靠到枕头上,又抬着丈夫的屁股,把下半截还能看出人样儿的人身抬到了床上。
女老人一脸担忧地跑到这坨玩意儿躺着的床边,弯下腰来,细声细气地问:“老二,你砸(摔)到哪里没得?”
没敢……或者说,没勇气跟进卧室里的林霄站在门口,用手捂住嘴。
卧室内大床上,那团躺下了还在不住蠕动收缩的肉瘤子发出“嗬”、“嗬”的喘气声,拥挤的软烂肉层裂开一条不规则的缝隙,极其费力地、有气无力地发出一道人声:“老妈……我难在(难受)得很……”
女老人心疼坏了,忙道:“难在你就先躺到,不要忙着起来,吃菜先去我那里拿。”
安慰完儿子,女老人转过脸又开始数落媳妇:“老二媳妇,不是我要讲你,你又不是不晓得小俊杰不舒服,逼他做哪样,老二的低保不是在你那里么,家头就困难到连买菜钱都不得了?实在不行你过来和我说一声又会搞哪样!”
这种拿丈夫做筏子跟老人要好处的事儿,胖婶子大约不是第一次干了,“嗯嗯啊啊”地随口敷衍。
林霄退了出去,倒回李俊豪家,又低头去看沙发上的背包。
拉链还是打开的,趴在背包里的巴巴托斯稳如一坨小号吐司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