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挽了下有些散乱的鬓发,旗袍妇女穿透李老四家的大门,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几十年岁月沧海桑田,曾经只有寥寥几座大城市才有的高楼如今遍地都是,就连西南山区这些土匪的后人,都能一分钱不掏,轻轻巧巧地住进这种旗袍妇女生前都没住过的房子里来。
旗袍妇女的怨恨不仅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褪色,反倒是越酿越深。
土匪的后人有好房子住,有好衣裳穿,有好饭食吃,她的儿女却尸骨无存——她心中的怨恨,怎么可能淡去!
旗袍妇女面上笑容越是温婉,眼中恨火越是炽烈。
快成功了,那排遗像里再添上一张,她那受辱身死的怨恨、一双儿女的血债,就算是有着落处了。
经过三楼时,旗袍妇女听见里间传来男人的痛苦呻O吟声。
旗袍妇女停下脚步,想了想,飘进了李俊杰家住的三零一室。
李俊豪的二嫂还在看电视,对卧室里丈夫传出的叫痛声置若罔闻。
旗袍妇女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径直穿过客厅,进入这对夫妻住的主卧。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李俊杰躺在床上,竭力张大了嘴呼吸、却始终吸不进多少氧气,像是条即将渴死的鱼一般垂死挣扎。
这也是难免的事……谁叫他这么衰弱,生人的阳气都不剩几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