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燕震惊的眼神儿慢慢转变成震撼、敬佩、崇拜,要不是开着车不合适,她简直想先给林霄磕一个——不愧是她看上的师父!居然连天罚这种玄学手段都会!
罗小燕那过于炙热的视线让林霄有些心虚,默默别开脸去……她好像不知不觉间贪了小魔王喵主子的功劳的样子,但小巴自己交代过要为他的身份保密的么,她有啥办法呢。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娄家寨前。
罗小燕去停车,林霄先下了车,装做等人的样儿,站在寨子口那里观察闹哄哄的白事现场。
乡下重视红白喜事,不管是多拮据的人家在办红白事时都得尽力把摆场搞大,摆在寨门口大路上的这两个白事棚子就挺有牌面的,钢筋架子防水篷布、里面宽宽敞敞,停了尸体放了花圈供了排位,就是还没摆遗像——毕竟死的是青壮年、不是生前就会把棺材寿衣啥的都准备好的老年人,估计家属要现去洗遗像。
周一寨子里没啥游客,这两人的白事来了不少乡邻帮忙,但就看这些来帮忙的乡邻那副随便随意、成团成团地聚一块儿抽烟磕瓜子摆白的样子吧……也能看出死掉的两人人缘估计不咋好,乡人们也就是出个面子情。
两个白事棚子,一个棚子里面的家属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聊天打电话,没看见哭丧的人;另一个棚子里倒是有人在哭,但也只有一个中老年妇女在不住拍打大腿哭儿子,旁边劝的人也没见面带哀色,反倒是有明显能看出来的不耐烦。
林霄远远观察了下两个白事棚子,没靠过去,走到一群坐在路边塑料凳上嗑瓜子摆白的姨妈嬢嬢旁边,听她们讲话。
“……要讲镁还是小斌斌家妈可怜,老者(男人)才刚去儿子又没得喽,连个娃娃都没留下。”
“也是幸好不得留媳妇娃娃喽,要不娘母些要靠哪个过日子哦,小斌斌手散得很,吃啥用啥都要好嘞,估计也没存下钱来……”
“……王家这个小和平也是怪得很,一把年纪的人了,婆娘不去找一个,娃娃镁自己不得也不说去他兄弟家过继一个来养,这哈好喽,身后事都要他兄弟侄子家帮他办……”
“嗨,你们还不晓得哦,我听到人家说王家这个小和平在城头有套房子的嘞,他兄弟侄子给他办了白事,啊套房子不就归他家了?不吃亏的嘞!”
“真的哦?看不出来镁,小和平还在城头有房子?咋没听他兄弟家说过?”
“人家家头的事情咋会出来和你们说哦……要不这些年他那几个侄子都听他话得很?还不是晓得他有钱!”
在旁边偷听的林霄心头一动。
王和平是最早的守阵人,2001年开始就疑似为幕后主使效力,这家伙被小巴的天降正义捎带着陪葬了,那他的亲属里面,有没有人能知道那个幕后主使的联系方式呢?
关世斌才二十八,这个年纪的男人要是能有源源不绝的外财,是压根不会考虑什么以后的,先顾着眼下玩爽了再说。
王和平却已经不年轻了,都五十一了,就算男人这种生物从来是不见泰山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不到老得糊不了口就想不起来要尽丈夫父亲的责任、想不起来还有亲情这个东西,但浪荡了多年,按理来说身体应该比同龄人差一点的王和平,也应该会考虑身后事的吧,比如……安排接班人?
这个想法让林霄心头一动。
罗小燕停好车走过来,林霄和她低声耳语几句,两人便一同往寨子里走。
有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号人的娄家寨,去寨门口帮忙白事的村人还不到两成,寨子里大部分的人家仍然在过自己的生活,没受外面白事影响。
林霄熟门熟路来到她搭话过的凉粉店,这户人家今天并没有开门做生意,透过半开的大门,能看见店主正坐在堂屋里看电视。
“嬢嬢,你家今天不开门哦?”林霄站在门口明知故问。
凉粉店店主听到声音转过脸来,认出林霄后热情地站起身:“哦哟,是猫场乡的小妹儿哦,又来寨子头玩嘞?我们家只有赶场天(周末)放假才卖粉嘞,不过家头这哈也是有现成的豌豆粉的,你们要吃镁我给你们搞两碗来。”
“不用麻烦了嬢嬢,我是顺路路过么过来看一眼。”林霄笑着摆手,“对了嬢嬢,我看到外面有白事棚嘞,寨子头是出啥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