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丝皱起鼻子,哼地将毛毯裹紧,再次背过身去:“好吵,你还是走开吧”
伊恩着实目瞪口呆。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小孩子一样的艾格尼丝。或者说,艾格尼丝在他面前,从来没放松到允许自己露出这一面。
念及此,他便怀着不知为何开始沸腾的古怪心绪,俯身凑过去,在艾格尼丝从发丝间露出来的耳后脖颈上啄了一下。
“唔嗯?干什么?”艾格尼丝立刻翻回来,半眯着眼睛瞪他片刻,显然在缓慢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既然有空隙可钻,我当然不会客气。”伊恩等着艾格尼丝因为他的捉弄而羞恼起来。无法否认,他至今还是时不时会涌上对艾格尼丝恶作剧的冲动。以前也不乏他欺负过火只好耍赖加胡乱撒娇蒙混过去的事例。但只在她恼羞成怒的时刻,他才能感到她像是对他完全敞开了。也仅仅是“像是”而已。
但今天,艾格尼丝对伊恩的挑拨反应平淡。因为她只是朦胧着双眼朝他的方向看了片刻,便叹气似地吐息一声,而后彻底地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他更清醒,今天屡屡受挫的也是伊恩。
这微妙的心境并没有妨碍他尽情欣赏艾格尼丝的睡颜。她这样无防备的模样他同样几乎没有见过,但这么看着是享受也是折磨。仿佛是那个在窗下徘徊的夜晚的后续,一个接一个的妄想再次排队上前。但与那时不同,只要他一伸手、一俯身,再离奇的念头也能付诸实践。
而自从逃离布鲁格斯以来,时不时在伊恩难眠的夜里作祟的回忆碎片也看准时机行动起来。他不比艾格尼丝,再刻骨的体验也会被时间冲淡,要记住只能反复重演。
纵然伊恩不觉得妄想是什么罪行,在一无所觉的当事人面前无可自控地跌进又浮出骚动的波纹,也罕见地给他带来了些微的罪恶感。罪恶感随即牵引出扭曲的满足感。他完全有足够的理由恨着她,因此哪怕在脑海中为所欲为也该被原谅。但下个问题接踵而至,在那些足以被定性为折辱的臆想里,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更想要她推拒还是接纳他。可如果在想象中她都不抵触他,那令他不得片刻安宁的念头便根本算不上怨恨生出的施虐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