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 一下子发烫一下子冒冷汗,叶冗这家伙,眼神有温度吗?
叶冗跟他的表现也差不多, 他虽然之前一直脑子模模糊糊的, 但又不是失忆,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的内心像被三七在挠一样,血液流动过速,酥麻中甚至带上了些刺痛感。他垂着脑袋,耳朵像被火烧一样, 又不敢伸手去摸, 只觉得肯定是红透了。
他抬头偷偷看了姜姜的背影一眼, 姜姜平常走路的时候背挺得很直,下巴总是微微抬起来, 他从前爱死了那副样子。但是现在却觉得, 姜姜低垂着头, 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凌乱的样子,也可爱得要命。
这时候, 江姜的脑袋突然动了一下,叶冗赶紧垂下脑袋,生怕自己盯着人看被抓包。心脏跳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明明以前也很喜欢江姜的,但是现在却感觉格外紧张,江姜表现出来的模样让他手足无措,心中却泛起了隐秘的欢喜。
他盯着江姜的脚发呆,却没注意到在他的注视下,江姜走路的姿势渐渐变形,眼看就要左脚打右脚了。
在又一次差点因为不会走路而摔倒后,江姜干脆停下了脚步,叶冗思绪飘在空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直撞了上去。两人结结实实的碰撞了一下,把江姜准备说的话又给撞回去了。
“姜姜,撞痛你了吗?”叶冗回过神来,赶紧道歉,同时有些慌的摸了摸江姜被他撞到的地方,动作像在揉面。
江姜板着脸被他揉得东倒西歪,终于忍不住噗一下笑出声,他干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又被揉得东倒西歪。
“别动了哈哈哈,我身体好着呢。”江姜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躲,反手揉了一把叶冗的脑袋,“你干嘛呀。”
叶冗的头发细软,摸起来手感极好,快赶上摸三七背上的毛毛了。叶冗的头发都被压了下去,半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那双眼睛像是笼在雾里若隐若现。他抬眼看向江姜,不知道是发丝氤氲出的效果,还是头发戳进眼睛里了,看起来湿漉漉的。
像一条听话的小狗。
江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眼神乱飘,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手指上好像还残存着叶冗的触感,细软的发丝,微凉又柔软的皮肤。江姜狠狠地咳了几声,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咳得太用力了,立刻引起了叶冗的担心:“姜姜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感冒了?要不要去找刚才那个医生看看?”
江姜的脸又红了,他总不好说自己是摸他摸的吧。他把手放到嘴边,想要欲盖弥彰地咳一声,又硬生生忍住了,回答的时候舌头还打了架:“我,那个,我没事的。”
叶冗:“嗯……”
江姜:“嗯……”
两人又不说话了,奇异中又带点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流转。
江姜很不适应这种气氛,他从小淡定到大,就算是自己某天从坟里爬出来,或者是看到天上出现一只超级超级巨大巨大的蜘蛛精,他都至少维持住了自己表面上的淡定。
江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在空中乱飘了一会儿,终于又聚拢起来,偷偷朝叶冗那边看了一眼。
又对上视线了。
两人的眼神稍微碰了一下,江姜立刻移开视线,移动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眼睛都有种要抽筋的错觉。他摸鼻子的那只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脸上,稍微按了按,只觉得烫得要命。
这么黏黏糊糊实在是很不像他,江姜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本来就毛绒绒的脑袋更加乱七八糟的了。
他鼓起勇气,想要大声说话,临发出声音前声音又柔和得跟小猫似的:“那个,我们赶紧去第二住院大楼吧,赶紧把心火灭掉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你还有课呢。”
叶冗赶紧回答:“都听你的,姜姜。”
江姜立刻转身就走,但是步子放得很慢,等叶冗三两步跟上来跟他并肩而行时,他才稍稍加快了步伐。
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小径的路,这条路看起来经常有人行走,地面上铺着的青石上那深刻的纹路都已经被磨平,仅剩的纹路中能看到墨绿色的苔藓。
小径两旁全是绿化,灌木丛中,草丛中,虫鸣尖锐又空灵。夏天的虫子不止一只两只,几十上百只虫子蹲在草丛里,震动翅膀发出声音,明明是热热闹闹的聚会,却显得空旷。
叶冗跟在江姜身边,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叶冗跟江姜并排行走,如果是平时,他会小心翼翼地靠近江姜,因为身体和心灵都在叫嚣着要靠近,想要接触,想要感受江姜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