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生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和外界的不同。哥哥去上学没有感受过,遗弃的书本上没有过,在闵庄和外界唯一沟通的火车上也没有过。
不同在哪里呢。
交流,正常的说话,正常的表达。她不知道人可以不用这么别扭,是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交朋友就要说:我想和你交朋友。就算答不上来问题也没关系,因为好像朋友就是这样的概念。可以问为什么,可以得到解释,可以接到安慰。
这些全部都是,闵庄没有的东西。却是接触外界的第一步。第一步都这样难以理解,更何况后面的路?
她真的能出去吗?
或者,出去真的是对的吗?如果有一天出去了,会不会因为呼吸不到闵庄的空气而死?毕竟自己是确切的闵庄人。
长久以来建立的自以为坚固的信念堡垒,没想到动摇的如此轻松。
“怎么了?”
郁雾的声音传过来,管宋慢慢回神。
“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郁雾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面前这小孩突然就目如死灰了。
管宋摇头,很轻的说:“没”
脚边是郁雾刚抱过来的布条,床单被罩撕开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应该还有什么衣服围巾之类的。
反正郁雾能找到什么就撕什么了。
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和郁雾之前住的屋子里的麻绳和红布织的网,是一脉相承。只不过现在这个是最简易的版本。
郁雾没多想,手脚麻利的将地上打结好的布条抖开,一圈一圈将管宋围起来。像孙猴子给唐僧画的圈。
管宋面露不解,从进了这个届开始,就没什么东西是她能理解的了。
郁雾一边动作一边说:“这是绳索结,我很难给你解释,你就当来往的鬼会被这绳结绊倒,靠近不了你。我再画个符咒,这届里的鬼都不会发现这个房间。所以你只要不主动出这个圈,你就相对安全。”
伸手从兜里掏出符纸,职业修道者的基本操作。一手扬起,一手念诀。符纸悠哉悠哉的飘向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