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暖倏然怔住,不敢多言:“姑娘。”
青绵难得神色皆厉:“翠暖,我并非责怪于你。你跟着我多年,我知你性子如何。只是,如今我想同你说一句,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在我跟前说第二回。”
“此前我所说的落一个清净并不是挽尊之词。”
“这既是我选的路,我便不会后悔。想明白了,便是不论何时何地何境,都能学着草船借箭,扭转局势,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说罢,青绵神色缓和了些:“若我日日同你一般抱怨,除了留一个怨愤于己身,还能得到什么?是能得到袁家大郎的青睐还是能得到那位从不将我放在心上的祖母的忏悔?”
“左右是什么都得不到罢了!既如此,如何不能以己身之力博一个出路,反倒要怨天尤人,劳神伤身呢?”
柳澄只见翠暖被吓着了,忙拽着她,说道:“瞧你,怎会被自家姑娘吓着?左右我们是要跟着姑娘一起享福的,姑娘说什么便听什么。”
翠暖向来有话直说,许是因这两日在一旁看的委屈多了,便耐不住性子,爱抱怨了些,倒也无事。
不过,青绵瞧她这副样子,倏然想起自己从前生性倔强,若有半点不爽利便怨恨起来,空凭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自量力去争去抢。
有时已身陷囹圄,也全然不知。
那时她并不明白,这世间的得与失尽数相配。公允之下,亦不是所有恩惠都会降临己身。
而这求存之道,自在己心。
第13章
夜里卷起一阵风 ,落下细雨绵绵,庭院中的梧桐叶洒了一地。
隔天清晨,翠暖召来手下的四等女使,那丫头瞧见满地的树叶,两眼一瞪,直喊道:“天爷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