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必须的。”韩素淡声道,“您就当女儿不孝吧,这婚我逃得了第一次,便逃得了第二次,第三次,若真被逼急了,也敢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一把横刀同归于尽。”
韩素垂着眸子,像是随口一提,但却无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韩光沉默地盯着她,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晌,他终于败下阵来:“可陛下已经赐了婚,倘若不结,便是抗旨!你想让我们韩家因你一人抄斩九族吗!”
“父亲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韩素缓声道,“只要父亲替我挡几日,静待时机。”
“行行行,依你。”韩光皱眉:“不过我顶多挡七日。”
“够了。”韩素微笑,“还有最后一事,现下我已回来,劳烦父亲出面,将初荷从大牢放出来。”
“这你不用担心,早已派人去了,她现在在太医院,大概三日后出来吧。”韩光不耐地挥挥手,瞥到韩素脸上的巴掌印时又放软了声音,“还疼不疼,爹爹也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不碍事。”韩素避过韩光的搀扶,“时候不早了,父亲早日歇息,女儿告退。”
“诶——”韩光张了张嘴,最后却只一声长叹,点上烛灯开始写奏折。
韩素避开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雕花门被推开时的轻响掩盖在了簌簌的风声中。
屋内很安静,也很干净,一切还是她先前离开时的模样。书桌上摆了几幅未完的字画,墙上挂着她喜爱的寒梅图,窗子外的梅花还没谢,在风中轻轻抖着花瓣,传来阵阵幽香。
她掌起灯,拿笔磨墨,安静地坐在书桌旁,接着临摹那幅洛阳牡丹图。
夜深人静的三更天,火苗像豆子一般跳动着,韩素的脸被映照得明明灭灭,她的眸色却静谧又安详。
最后一笔落下,木门恰好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