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珊偏头躲过这一击,突然上手攥住枪头,往自己这儿一拉——
少年措不及防,向前一跌。他腿下的马匹受惊,抬起前蹄昂首嘶鸣。
少年眉峰紧攥,两腿用力夹住,反手将长枪扯向自己。
两人就这个姿势僵持了几回合,身下的两匹马随之旋转,头身相撞,似乎也在斗着气。
“你,女人,不错。”少年突然开口,操着生硬的中原话说了几个词,“可惜。”
说罢,只见他脚下的马匹猛地抬起前蹄,狠狠往前踹了一脚。身下的马突然发疯,顾珊骤然失衡,被巨大的力度裹挟震荡至半空,狠狠摔落在地,如同铁球砸向地心。
耳边传来细微的咔嚓声,但她却分不清究竟是哪块骨头断了,连呼吸都夹着痛。
那少年将军翻身下马,行至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过如此。”
顾珊起不来身,甚至连动都动不了,脑海空白一片,双眼发黑。
她像是看到那个人站在自己跟前,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她却看不清,听不切。
刺痛像是一张蛛网,严丝合缝地将她包围,疼到极致,五脏六腑都泛起酸水,逼得人作呕,窒息的死亡感铺天盖地地将她压死在这方寸之地。
少年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跑,刚才。”
顾珊眯了眯眼睛,眼前层层叠叠的重影将一切掩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口中源源不断淌出的血水打断。
血水堵着她的血管,她似乎想咳嗽,试了两声却没咳出声来。
少年还在固执地问:“为什么,不跑,刚才。”
顾珊这回听清了,她艰难又缓慢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