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公子消消气,是我失言。”韩素叹气道,“你不想听,我不提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季白檀的手臂,示意他收剑。但素日听她话的人今日不知为何,竟充耳未闻,寸步不让。
暗示好几次无果后,韩素只得自认倒霉地开口:“阿月,把剑收收。”
直到楼离伽冷哼着退步,季白檀才收剑入鞘。
“弄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楼离伽起了身,眼瞳被窗外透进的光一照,呈现出淡淡的烟紫。
他居高临下道:“仙人醉我收下了,眼下客房应当也收拾妥当了,韩小姐若是没有旁事,就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他言语恶劣,韩素却笑脸相对:“既然如此,就不多叨扰了。”
“不生气吗?”季白檀嗓音发闷。
实际上,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自上次客栈受侮辱韩素恍若未闻开始,他心里就始终憋着一股气,现下出了天字号的门,总算得以将话问出口。
韩素总是这样,不管对人还是对事,向来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即便对方拿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辱骂她,她也一笑置之。
她不冷,却淡,城门失火,永远能置身事外。
“有什么好生气的。”韩素目不斜视,“人只有在无能为力之际,才会借愤怒的情绪来掩盖自己的束手无策。你会因侍女摔碎了个普通瓷碗而生气吗?”
季白檀很久都没说话,直到韩素推开客房门,他才突然出声:“倘若有人杀了属下,主上也不会生气吗?”
“又胡思乱想了?”韩素将窗户打开通风,而后瞥了他一眼,“不会生气。”
短短四个字凝成一把利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他的咽喉。季白檀怔在原地,心脏被揪成一团,呼吸像带着刺,他下意识狠声道:“那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