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得皇帝喜爱,但赵鸳从未放松过对自己容貌的追求。
每月月初,分例银子一拿到手,她便将其换成了各色脂粉。抹脸的香膏,润身的香露,清新口息的香饼,养发护发的头油,一瓶瓶,一罐罐,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她的黑漆雕花桌上。
她揽镜自照,只觉镜中之人色若春花,娇美鲜妍。
当宫女时她干得都是些粗笨的活儿,日积月累下,露在外头的肌肤便显得黑糙。为嫔后,她不用再伺候别人,便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呵护自己的容颜上。
皇帝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她若懈怠下去,怕是会和后宫中其他嫔妃般渐被人遗忘。
只是,岁月如刃,到底在她眼角眉梢刻下印记。
抚着那依然光滑紧致的脸庞,赵鸳捶床直哭。
她使尽了各种办法,但皮肤仍是一天天黯淡了下去,鬓发也渐染银霜。
等儿子离宫就藩时,赵鸳站在城楼上,回望自己住了三十年的宫廷,眸中透出强烈的不甘。
她以为自己将在潞州度过下半生,在一天天的苍老中死去。
孰料命运峰回路转。
听到面前的农妇说起自己种的春秋蛊后,她浑身一颤,汹涌的狂喜从血液中涌来。
她看着自己焦黄的双手,几欲落泪。
废掉先太子后,赵鸳对张琼枝的蛊已信了七八分。
然春秋蛊只有一对,她不敢冒险,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子蛊种下。子蛊的宿主,她想了很久,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宫女身份卑贱,将子蛊用在她们身上,未免暴殄天物了些。
有蛊在手,她并不着急,耐心寻觅着合适的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