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温和,可话中的狠辣却让张德福莫名心惊。
他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见她眉宇间戾气滚动,心中浮起些许悲凉。
宫门似海。
曾经那个笑语款款,清秀可人的女子竟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太子呢?”她嘴角绽出冷笑,开口问道。
张得福眉间一跳,斟酌着回道:“奴才方才派人唤去了,应当快了。”
话毕,便有人回禀:太子殿下到了。
—
“药喝了吗?”女人关怀问他。
“没有。”少年的声音轻飘飘地,雪一般清冷。
“怎么又不按时喝!”宋葳萝摇摇头,吩咐张德福:“快把太子的药膳端过来。”
很快地,黑稠难闻的药汤便呈到了少年身前。
见少年只是呆呆看着,并不动作,宋葳萝急了,催促他:“趁热喝。”
她神情焦急,仿佛是一位因挂念儿子身体而过分焦虑的母亲。
少年“唔”了声,正欲接过药碗,手却一个打滑,药碗直直下坠。
哐啷一声,药碗砸在地上,摔得碗碎汁流。
“怎么这么不小心?”宋葳罗嫌恶地看他一眼,朝心腹递了个眼色,“再端一碗过来。”
陆霁悬在空中,望着这一幕,嘴角浮现一抹凉薄的笑。
他早该知道的。
哪有什么母子情深,不过是一场算计罢了。
他喝下的药膳,暗地里都加了一味秘药。服用之后,人会突发高烧。外人看来,只觉性状凶险,却查不出是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