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叶落在老人花白的发间,卫湛抬手摘掉,“晚辈记下了。”
薛御医躬身施礼,“大人之恩,不胜感激,若有来世必当报答。”
卫湛扶起老人,“今生还未过完,薛老何言来世?”
“伴君如伴虎,小老儿自知命不久矣。”
景安帝的暴戾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时常迁怒于侍者,只有赵得贵圣宠多年不衰,薛御医不觉得自己有赵得贵八面莹澈的本事。
卫湛看向他背着的药箱,那里面全是为皇帝准备的珍贵丹药。
“薛老觉着,陛下的身子骨还能支撑多少时日?”
“这......”
“这里没有旁人,薛老但说无妨。”
薛御医慎重思考后,道:“依小老儿之拙见,恐是熬不过下一个春日。”
卫湛默然,前世,景安帝于次年二月廿七昏迷不醒,由新立的太子沈懿行代理朝政,却是威严不足,难以服众,致朝中大乱,多方夺嫡。
而自己折在次年三月初九,并不知晓后来的朝事,但不难想象国祚受到多大的重创。
这一世,距离次年二月廿七,还有三月有余。沈懿行错过了寻回皇子身份的机会。
但他依旧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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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卫湛回到府邸,按着秋荷的意思,坐在了躺椅上。
宁雪滢和青岑站在一旁,安静看着秋荷施针。
要说青岑对秋荷的医书还抱有不确信,卫湛可谓坦然接受,亦或者说是看淡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