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袅袅环绕中,宁雪滢坐在浴桶里闭目凝气,想起今日种种,又记了卫九一笔账,若是可以,真想替卫湛彻底剔除掉这重恶灵。
站在落地铜镜前涂抹过桃花膏,她裹着白色布巾走出湢浴,本打算唤秋荷和青橘进来收拾,却发现兰堂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走进来,携带沁凉北风,惹得她打起哆嗦,可下一瞬,她就丢出手里的瓷瓶,砸向肩头落雪的男子。
“出去!”
卫九侧身躲开,眼睁睁看着瓷瓶砸在门扉上,落地碎裂。里面装着白色的膏体,飘散花香。
抬眸间,妍姿艳质的女子映入眼帘,削背、雪肌,清瘦又丰腴,清瘦的是体态,丰腴的是被布巾遮住的两处。
卫九一怔,全然没想到一进屋会撞到这副场景。外面飘雪,他本想回书房小憩,睡到卫湛醒来,却发现书房少了一味沉香,这才来正房查看有无富余。
不自在仅仅在俊面上一闪而过,他转而轻嗤,大步走向西卧。
被他的无礼气到浑身发抖,宁雪滢环住自己走向东卧,快速更换好衣裙。
婀娜的身姿映在了纸糊的直棂隔扇上。
卫九拿着一盒香料出来时,无意瞥过,别扭地避开视线,刚要离开,却被叫住。
拉开隔扇,宁雪滢板着一张浴后粉润的俏脸走出来,“下次记得叩门,这是修养。”
卫九侧头,高挑的身量在灯火下完全笼罩住了身侧的人儿,“鹊要回巢,还要先过问鸠的意思?”
愠气转化为拌嘴的动力,宁雪滢上下打量他,“鸠占鹊巢的一直是你。”
两人针对的显然不同。
听出她的暗讽,卫九眸光一凛,不怒反笑,隐现一丝佻达,慢悠悠地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