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纵颐。你素来孱弱,心志虽坚,但修为......”

沈纵颐听了一番,心无波澜。

这些话还算善意柔和,从前她没有坐实大师姐这个位子时,更难听的苛责与讥诮的话都听过。

“谢诸位长老尚尊重弟子意愿,让弟子前来协商而非漠视弟子所需。”

沈纵颐顿了下,道:“入焉极幻境者无所谓修为高低,入者所犯之险皆由心起。师尊他修无情道,故而无欲则刚,得道成仙。我是他的弟子,本该在入陆浑山那年便与师尊一般同修无情道,不过是天赋所限,故而避修无情专修剑法。”

“长老,师叔。”她定眸看向忧切的长老们与气定神闲的掌门,缓声,一字一顿:“这么些年,弟子共经三次境界回落而未弃,与同修为的修士们比试也从未有过败绩。虽弱未死,虽弱不服,弟子并未攀藤而生的菟丝花,所得皆所应得。”

“圣人言‘有道为君,无道可改朝换代。’,弟子要去焉极秘境寻自己的道。或是无情或是有情,是弟子的道,再是艰苦也是自己的选择,弟子甘之若饴。”

她忽然深深地弯下腰身,黑发顺着肩弧下落,遮掩着她野望灼灼的脸。

沉稳而低沉的声音从她低下的发中传出,“弟子不信废灵根无道。千百年来无人可得废灵根的道,即说明此道有疑。这其中种种疑问都值得弟子以自己的力量去感知与对待。”

“究竟这道得成得不成,俱看弟子造化。便是自不量力,便是付之东流,弟子愿踏开这界内第一步,以身为祭,以血淋阶而无悔。”

沈纵颐素来不絮言,在场人对她的印象永远是持重成熟,处事端庄。

寥寥几句便能将复杂之事化大为小,博得所有人的满意。

今日能说这样多的话,态度又如此恭谨,可见是真情流露,所为绝境一击了。

本就喜爱沈纵颐的几个长老,都已面露动容,几欲开口同意。

“......”

但终究众心各异,有动容者,便亦有冷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