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对他人目光最为敏感,陆叔兢在她的打量下蜷了蜷手指,面上但浅笑:“是,毕竟过了年也十七了,再过三年就及冠可……”
言至此,他忽而顿了下,眼神迅速从沈纵颐脸上抽回。
“可什么?”
少女嗓音清浅地追问了一句。
陆叔兢莫名颤了颤心神,抿唇回道:“……娶妻。”
他本不该指望沈纵颐能多在乎他的这个回答。
自春心有动以来,他和她之间向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可是她既然能多问这一句话,是不是对他也有微末的情意在?
贵族子弟但及弱冠便应成家,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规矩。
纵颐若是对他毫无情意,怎会明知故问?
陆叔兢紧张地喉结攒动了两下,他盯着沈纵颐的脸,目光一错不错:“前些日子家宴,皇后娘娘见了我,说待两年,会为我娶一位身世样貌俱佳的妻子。臣斗胆,想从殿下这儿——”
他没说完的话落在沈纵颐耳中自是被解读完毕了,她轻笑抬眼,看着这平日里矜贵圆滑的少年露出期待羞赧的神情,倒是别有一般风味。
只可惜她向来不关注旁人的事,也从未在娘那儿问过陆叔兢的事情,又愿让他承娘的情,于是便道:“娘娘如此看重你,为你选的妻子自是家世显赫、样貌不俗的,不必着急,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身份真正显赫的贵女都在京城中,大家平日里素有交往,彼此认识可不是近?
殊不知这话在陆叔兢听来,完全换了另一种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