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本不想说。
但是看着陆叔兢泛红的桃花眼,沈纵颐倏然间想起朝鉴。
这些话是朝鉴当初对她说的。
“你这般灵根低劣的修道者在金乌州数不胜数,待在邬道升身侧终有一日被舍弃的。”
她如今如数奉还。
“当啷”一声,陆叔兢手中的短剑掉落,他蜜色的面庞惨云密布,他颤抖唇,无话可说地重复道:“我于你而言,已是无用之物了……?”
他不过辞了将职才几日,陆府成为皇室之物才几日……他便对她来说是个废物了?
便是再狠毒的阴谋,再斩尽杀绝的死局,他也从未听闻过如她这样、这样冷血的掌局者。
他甚而就躺在他们的不远处……生死未明呢,她却能和刺客你侬我侬。
“沈纵颐……”陆叔兢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沈纵颐平静的面庞,嗓音喑哑但哭音难掩:“你怎可这样对我!?”
望着强忍痛苦的陆叔兢,沈纵颐起身,踩在冰冷的地面直视他道:“念在你与朕少年相伴一场,朕便点你两句。”
“贪慕情爱犹如火中饮酒,烧身便罢,最悲在以炽痛为畅快,成了寒灰犹不醒悟,甚而引以为傲。”
“陆叔兢,你实是有此蠢相。”
“蠢?”陆叔兢惨淡咧嘴,他甩开身上的婚衣,将碎成几大段的婚衫抓在手中,他抖着它们对沈纵颐低吼道:“这不是你为我挑的吗?这不是经过你同意才穿到我身上的吗?这不是!你的蠢相吗!?”